事到如今,陸今安也知道再瞞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城中有人染上了瘟疫,王爺……在月華山上不小心被染了疫病的人襲擊了。”
“王妃!”
君凝愣愣的後退一步,險些被地上的矮凳絆倒。
幸虧陸今安眼疾手快,一直注意著君凝的作,這才能及時扶住了。
“蕭墨淵福大命大,他不會有事”
“你信嗎?”君凝麵無表地打斷了他的話。
任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平民百姓,隻要染了疫,便隻有九死一生的下場。
蕭墨淵也是凡胎,也不例外。
君凝甩開陸今安的手,近乎踉蹌的向外走去,杜瑛瑛的跟在後。
“王妃,你不能去。”
陸今安隨其後,飛攔在了君凝麵前,李將軍也步履匆匆的跟了出來。
“讓開。”
君凝近乎冷漠地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兩個男子,上的氣近乎一瞬間湧向兩人,“別我手。”
陸今安心中警鈴大作,的本能反應告訴他,君凝真的會對他們手。
“你明明知道進城無異於送死。”
“那又怎樣?蕭墨淵的命是我救的,沒有我的允許,誰能取走他的命。”
陸今安剛想開口,眼前寒一閃,等他回過神時,一把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不殺你,但你若再攔著本妃,我一定會廢了你。”
杜瑛瑛左看看,右看看,見勢不妙,心下一橫,小心翼翼地站到兩人之間,小聲勸陸今安,道:“你又打不過王妃,倒不如先讓開,剩下的慢慢說嘛。”
陸今安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子,又看了一眼君凝,猶豫片刻,終是退到了一邊,將路讓了出來。
君凝走過李將軍邊,將那柄刀重新他腰間的刀鞘。
著那道毅然離開的影,嗓子一陣幹,他哽著聲音喊道:
“王妃,您能平安將他帶回來。”
君凝並未回答他,隻側過半張臉,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會的,就想剛剛說的那般,蕭墨淵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越州城門樓上的守兵見到一人一馬,當即便揚聲喝止。
“站住,越州城門落鎖,任何人不得!”
那道形卻充耳不聞。
“再不停下別怪我們放箭了!”
“弓箭手,準備。”
君凝驟然拉住馬韁繩,揚眸向上看去,借著火,士兵們終於看清了那匹紅鬃馬以及馬背上悉的人影。
“這人……是王妃?”
不知是誰率先開口,守城的將軍立刻命人放下弓弩,腳步匆匆的跑下城門樓,邊跑邊喊:“開城門,快開城門。”
守在城門口的士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乍然聽到將軍的聲音,自是不敢多問,他們警惕的環顧了一眼四周,轉迅速無比的打開了城門。
君凝騎馬踏城中,那帶著麵巾的將軍當即單膝跪在了馬前。
“末將拜見王妃。”
“嗯,都起來吧,城中局勢如何了?”
“回王妃,末將等遵從命令已經將染疫的人同未曾染疫的人分隔開來,投降的叛軍都被關在城西的教武場中,鍾離百夫長也在那裏。”
“辛苦了,此事過後,本妃請你們喝酒吃。”
“多謝王妃!”
“多謝王妃!”
越州城門口,士兵們的喊聲整齊嘹亮,即便他們心裏清楚,瘟疫一旦發,恐怕這城中所有人都難逃一死,他們這些人也不例外,王妃不過是想要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念想罷了,可有念想總比沒念想好。
王妃本可以安穩待在潁州,遠離是非,如今卻願意來到這裏鼓勵他們,他們心中已十分滿足,死而無憾了。
“王妃,城中實在不宜久留,末將知道您的苦心,您還是趕回去吧。”
“回去?本妃什麽時候說過要回去?”
“那,那您是……”將士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當即阻止道:“王妃,城中危險,您份貴重,怎可”
“駕!”
將軍話音未落,君凝已經抬一夾馬腹,繞過他們直接進了城去。
風中留下子漸行漸遠的聲音。
“本妃說話算話,你們都給我好好活著。”
長街上空無一人,街兩邊的鋪麵更是破敗不堪,隻餘下搶掠之後的一片狼藉。
君凝被這如同人間末日般的景象刺痛了雙目,桓王在越州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可這樣的苦果最終卻要由無辜的百姓和拚死殺敵的將士們來承擔。
這便是戰爭,殘忍而又無,一旦打響,沒有贏家。
君凝心沉重,暗暗下定決心,一定會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
書院靜悄悄的,隻偶爾聽到幾聲利劍劃破空氣發出的冷嘯之音。
君凝左邁院的一剎那,劍聲止,蕭墨淵轉過來。
月如素練般落在牆頭,男人收劍背在後,一如往日那般看向。
“阿凝。”
“蕭墨淵,你”
君凝戴著白的麵巾,下意識的想要靠近他,這一刻多希自己聽到的都是假的,不過是虛驚一場,蕭墨淵什麽事都沒有。
直到蕭墨淵再次開口住了,君凝不得不認清現實,這一切都不是玩笑。
“阿凝,你別過來,我知道你收到消息一定會來,所以便在這裏等你。”
“阿凝,抱歉,我……”
“蕭墨淵,你若是真覺得抱歉,就給我好好活著,萬一,萬一隻是虛驚一場,你並沒染呢,你別自己嚇自己。”
君凝手腳冰涼,極力控製著才沒讓自己不管不顧的衝過去。
“你,你好好的在這裏住上幾日,我現在就去找藥方,我在醫書中看到過,染瘟疫到顯現癥狀有三天的時間,說不定三天之後你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我現在就去研究藥方,你放心,就算三天後你,你真的……我也一定可以救你。”
說到最後,君凝近乎語無倫次。
蕭墨淵藏在後的手握著劍柄,力道之大,指尖已經泛白。
他努力的出一抹溫的笑,一如兩人初見時那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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