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個子很高,大概三十出頭的年紀,上是一套深灰的西裝。
在他向后,還跟著一位助理,兩個保鏢。
兩個保鏢留在門口,助理就將果籃和鮮花提過來,放到楚瑾言的床頭。
站在楚瑾言的床尾,年輕男子抬起右手,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聽說楚先生生病,一直想來探,可惜實在太忙了,希楚先生不要見怪。”
楚瑾言上下打量對方一眼,覺著眼前的人有點眼,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你是誰?”
“我來介紹。”律師語氣恭敬,“這位是江衡江先生。”
聽到那個“江”字,楚瑾言瞬間反應過來對方是誰。
江衡同父異母的哥哥——江家長子江恒。
帝都江家,三個孩子。
長子江衡和老三江律都是男孩子,還有一個兒名喚江遙。
江律常年在國外,主要是經營自己的投行公司。
如今江家大部分的產業,表現上還是江律的父親掌握,事實上大都是由江衡打理。
因此,外界都有傳聞。
江家的這位正妻長子,很可能會繼承江家的缽。
對于楚瑾言來說,這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大人。
現在,對方突然站在他面前,楚瑾言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怔了幾秒,楚瑾言才恢復常。
“江先生,想要讓我干什麼?”
江衡彎出笑容,“看得出來,楚先生是聰明人。”
最初的驚訝之后,楚瑾言此刻也冷靜下來。
像他這樣的小角,能對江衡有什麼用?
他唯一一能想到的,就是江律。
以前,江律一直在國外,除了年時的小惡魔之名,在燕京并沒有什麼存在。
畢竟,他再厲害,也是在國外
。
看不見不著的,總容易讓人忽略。
這次江律突然回國,不僅很快接手天寧集團,而且還投資了不企業。
經常出現各種上流酒會,投資論壇,頻頻登上經濟報紙的頭條。
足出看出他的野心,是準備將自己的發展中心,從國外移回燕京。
江父老了,之前就有消息說,老人家似乎越來越不好。
這個節骨眼兒上,江律突然回來,目的是什麼?
還不就是為了江家的財產。
有這麼一個能力出眾,同父異母的弟弟,江衡肯定也是力很大。
“如果江先生是想和我合作,整垮江律的話……”楚瑾言一笑,“楚某榮幸之至。”
“合作?”江衡揚眉,“楚先生覺得,你有和我合作的資本嗎?”
“我……”楚瑾言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吐沫,“我確實……沒有這個資本。”
“哈……”江衡走過來,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別張,我就是和楚先生開個玩笑,以后大家就是朋友,希楚先生不要介意。我和江律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依舊是兄弟,我從來沒想過要整垮他,這一點,希楚先生不要誤會。”
楚瑾言暗暗一笑。
媽的!
這些有錢人,果然比他還能裝。
如果不是為了針對江律,江衡這樣的角,會來看他這樣的小人?
當然,心里罵,楚瑾言臉上卻不敢出半點聲。
“怎麼?”江衡一笑,“楚先生……不相信我?”
對方雖然在笑,但是笑意
卻并不達眼底。
他分明覺到,那對鏡片后的眼睛,比外面的雪夜還要冰冷。
那雙眼睛,仿佛能將他的心看。
楚瑾言沒來得打個寒戰,說話都結實起來。
“江……江先生放心,我……我一定不會讓您失。”
“那就好。”江衡滿意地點點頭,“祝楚先生……早點康復出院。”
聽出對方的潛臺詞,楚瑾言一陣歡喜。
“謝謝江先生。”
江家的實力自然不用多說,江衡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辦法。
為了逃避出庭,他已經在病房上躲了好幾天。
再這麼躺下去,楚瑾言都要憋瘋,沒病都能整出病來。
江衡側臉,看看外面的天氣。
“天兒也不早了,楚先生早點休息,江某就先告辭了。”
楚瑾言忙著跳下床,將他送到門口。
目送江衡遠去,他輕輕地吁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出院。”
律師一笑,“明天。”
“明天?”楚瑾言一臉驚訝。
“沒錯,明天。”律師笑得有點莫測,“其實我已經拿到心理醫生,幫您開的證明,證明你的心理狀態,不適合出庭作證,只要給法庭就可以。”
“那您怎麼不早說。”楚瑾言抬手抓住他的胳膊,不悅地反問,“害得我在這里都弊得快長了。”
“因為……”律師笑意一收,臉上顯出冷,“我只聽從于江先生。”
楚瑾言不是傻子,早就已經猜到真相。
這位知名律師當初答應做他的律師,肯定都是江衡的安排。
此刻的他不過就是江衡手中的棋子,如果不想被對方作為棄子丟掉
,他就必須為江衡出生死,鞍前馬后。
富貴險中求。
楚瑾言從來不是安分守已的人。
現在,好不容易抱上江衡這條大,他當然不會放過機會。
將抓著律師的胳膊收回來,楚瑾言彎一笑。
“那就請您轉告江先生,這份恩我楚瑾言會好好記得,我也一定證明給江先生,我是一顆值得他重用的棋子。”
“很好。”律師滿意地點點頭,“我會轉告。”
楚瑾言轉過,穿著病號服走到窗邊,注視著窗外翻天蓋地的積雪,臉上的頹廢早已經一掃而空。
江律,您等著。
我會和你哥一起,把你送進地獄,把所有屬于我楚瑾言的——天寧也好,寧惜也好——全部奪回來。
……
……
寧家別墅二樓臥室。
睡在枕上的寧惜,皺著眉。
“不要,不要……江律!”
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寧惜坐起環視一眼四周,意識到剛剛的只是一個夢,暗松口氣。
門外,腳步急響。
江律推開門,快步走進來。
看到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寧惜,他快步走過來,拉過被子攏住的肩膀,用紙巾幫拭拭額角的汗。
“怎麼,做惡夢了?”
“恩。”寧惜自嘲地搖搖頭,“我夢到下了好大的雪,然后我們一出門,你突然就不見了。我找啊找啊,好不容易找到你,可是……你就在前面,我怎麼也追不上,我怎麼你也不回頭。”
“要追也是我追你,怎麼會你追我?”的頭發,江律安地吻吻的額頭,“放心吧,夢都是反的,你這個夢一定是在預示我們……永遠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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