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被孤立的大哥

俞寶兒站起來說，“媽，我去吧。”

藍玉點點頭，“也好，讓你爸快點上來，大家都等著他呢。”

“嗯，好。”

俞寶兒順著客廳的樓梯來到負一樓，爸爸很喝酒，卻很喜歡藏酒，專門建了一個酒窖，用來存放這麽多年來收藏來的好酒，隻有家裏來很重要的客人的時候，才會取出來暢飲。

小時候和姐姐捉迷藏躲到酒窖，會被爸爸罰打掃酒窖，慢慢的就不來了。

負一的燈很亮，順著走廊來到盡頭，是了青磚的牆麵，和白的門，此刻門開了一道。

走進去，就見酒窖的燈下，俞庭正背對著，麵對著擺滿酒的實木架子一不。

輕輕地喚道：“爸？”

俞庭了，低著頭好像是在眼睛。

“爸？你怎麽了？”

走近了，發現放在爸爸麵前的一壇兒紅，曆久經年，酒封已經半舊，呈現暗紅的。

俞庭轉過來，著眼前的小兒慈的笑了笑，不知是否酒窖裏的燈太暗，眼角的皺紋似乎更深了。

“小寶兒來了？”

“嗯，”俞寶兒的目從那壇酒上挪開，“您剛才在看什麽？”

俞庭的視線又回到酒上，出手指輕輕挲著陶製的壇子，眼神悠遠溢滿了舐犢之，“在你降臨俞家的那天，我冒著雨去買了一瓶兒紅，就埋在咱們老家的院子裏，後來搬家我都舍不得取出來，直到你嫁人的前一天。”

他長長的歎了一聲，仿佛要將這二十年的歲月都填在裏麵，二十年的父，匯聚醇厚又清甜的一壇酒。

“可是，取出來我還是舍不得喝，好像喝了，我的小寶兒就回不來了。”

話說到最後，帶著不易察覺的音。

俞寶兒心中一，回頭看著爸爸。

猛然發現，爸爸漆黑的鬢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染了一層白霜，再不是記憶裏的漆黑如墨，突然意識到，爸爸今年已經五十五歲，在不是逛街的時候，一隻胳膊抱著一個兒的壯年人。

時還沒有來得及佝僂他的腰背，卻悄悄染白了他的頭發。

“爸……”

俞庭掩飾的低頭笑笑，歎道：“沒事，爸爸隻是想起你小時候了，那個乖乖小小的孩子，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嫁人了。”

可笑著笑著，裏便溢出一聲歎息。

“寶貝，爸爸沒有保護好你，不，整個俞家都對你不起。”

俞寶兒心裏仿佛針紮似的的疼，料想一定是姐姐回來跟爸說了什麽，急忙搖搖頭，“不是……”

“好孩子，”俞庭慈的看著，“什麽都不用說了，爸爸都明白。”

俞寶兒卻難得執拗了一回，握住爸爸的手無比認真的說：“我怎麽解釋你們都不信，喬謹川真的對我特別特別好，我甚至覺得，就算沒有俞家這次的事，我以後也不會遇到再比他對我更好的人了，您千萬別再覺得愧疚了好不好？我、我心裏難……”

說著便撲進了爸爸懷裏，仿佛小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磨破了最喜歡的小子，抹著眼淚撲到爸爸懷裏求安一樣。

俞庭抱著兒緩緩地閉上眼睛。

“小寶兒啊……”

未說出口的話卻再難啟齒。

父倆回到餐廳。

俞庭還好，俞寶兒一哭就紅眼睛，任憑誰都能看得出來哭過了。

藍玉歪頭看了眼丈夫，放在餐桌上的手緩緩收攏，扯開一抹笑，“吃飯吧。”

喬謹川在桌子下麵攥了的手，小妻子遞給他一個甜糯的笑容。

不知俞歡兒和俞元嘉說了什麽，餐桌上俞元嘉始終一言不發，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賀騁騁也不勸，隻是抱著小俞瀚喂飯吃。

俞寶兒擔心姐姐跟哥哥說了重話，眼睛裏便綴上心事。

俞歡兒卻主將一塊排骨放在碗裏。

“乖，這是媽媽特意為了你做的，多吃點。”

哪裏吃的下？

喬謹川親手給舀了一碗湯，“喝湯。”

“哦。”

今天餐桌上的氣氛委實怪異，大家好像都對大哥視而不見似的。

咬了咬，站起來夾了一塊放在俞元嘉的碗裏，“大哥喝點酒吧，對不好的。”

餐桌上眾人陷沉默，而俞元嘉手裏著酒杯，眼睛定定的看著麵前油錚亮的許久。

他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垂著頭幹的說：“好。”

果然不再喝酒，一言不發的開始啃麵前的。

俞寶兒稍稍放心。

喬謹川卻溫了眉眼。

小孩兒的心也太了。

至於其他人，則神態各異。

吃完飯，俞庭說肩頸有點疼，藍玉拿著按椅陪他回臥室做按，俞歡兒則回房整理項目資料，賀騁騁帶著小俞瀚回房間洗澡。

而喬謹川也牽著俞寶兒回臥室。

“給我講講你房裏那些畫的創作心境。”

創作心境？

什麽鬼理由嘛？

可喬謹川卻不容置疑的圈上的腰，俯在耳邊低聲說：“乖一點，不然就抱你上樓。”

果然不敢再言語。

上樓的時候回眸看向餐廳。

燈下，大哥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餐桌旁，好像被全家人棄了……

剛要說什麽，突然騰空！

驚呼一聲，瞪圓了大眼睛看著突然將抱起來的男人。

“幹嘛呀？”

“回房！”

“放我下來，小心被爸媽看到……”

“我抱我自己老婆，誰管得著？”

“土匪……”

回到房間，喬謹川踢上門，把放在床上便覆了上來。

俞寶兒本能的想躲，卻本躲不開，微微掙紮著，“不是要、要講那些畫嘛？我跟你講，你、你別啦！”

喬謹川著懷裏的小姑娘，眼神愈加幽暗，“剛才那個小寶貝說我是土匪來著？嗯？”

“我、我錯了，你別……”

小貓兒似的求饒，終於打了某個土匪僅存的良心，放開了，卻還是把抱在上。

被他這麽一搗，俞寶兒心裏那份不舒服被驅散了不。

垂著眼睛，輕輕的說：“我看著哥哥那樣，自己也難。”

“家裏人都認定對不起我，可是我現在有你，真的很開心。”

喬謹川笑了，“聽你這麽說，我也很開心，”他頓了頓，“不過，我作為既得利益者，有些話實在不方便我去說。”

“但是時間會衝散一切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