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琴室也開張了。

轉眼間就到了三月份。

孫天諭推開樓上的窗戶，雙手張開，“煙花三月下揚州，最的季節來嘍。”

“天氣預報今天有雨，一會早點回去吧。”傅偲將剛到的鮮花修剪整齊，到花瓶。

“偲偲，要不我們晚上去吃火鍋吧，下雨天，選個窗邊的位置一坐，最好是沿湖，哇塞想想就啊。”

傅偲不知道在想什麼，剪子落下去時失了準頭，將含苞待放的百合剪了個頭。

孫天諭都看在眼里，“你是在擔心趙……”

“我沒有，他的事早跟我沒關系了。”

“對啊，再說有句老話說得好，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孫天諭眼看外面的雨被風挾裹了吹進來，手臂上落了點點雨漬。

趕要去把窗關起來。

但孫天諭出去的手，就頓在那里，子還探在外面。

傅偲見一不，“你干嘛呢？”

“偲偲，你快過來。”

傅偲放下剪子，走到了孫天諭的旁，探出看眼，看到樓下的院子里站了個人。

趙薄琰傘都沒撐一把，似乎知道們在樓上，這會抬著頭正看向們。

孫天諭忙看眼旁邊的傅偲。“要不……我下去讓他走？”

不過依趙薄琰的脾氣，八是要在這死守的。

傅偲沒說什麼，已經轉下樓。

走到門口，過玻璃門盯著外面已經的人影，他不是才完手嗎？就算這一個多月已經恢復了，可也不能這樣糟踐。

傅偲將手里的另一把傘遞給趙薄琰。

男人雙手垂在

側，并沒有手接。

“手順利的，但你還是要自己當心。”

傅偲將傘撐開后再次遞給他。

趙薄琰的頭發才長出來一茬，寸頭更襯得他五凌厲，他眼睛猶如鉤子般勾住了傅偲，“你怎麼回揚州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沒什麼好說的，你總能猜到。”

雨下得格外大，濺起來的水浸了傅偲的腳邊。

“你不是說要看著我從手室出來的嗎？”

“是麼，”傅偲握著傘柄的手了些許，“我說過嗎？記不好，我都忘了。”

趙薄琰一掌揮掉了遞到他面前的傘。

傘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停在一個花盆上。“那我現在自己回來了，嗎？”

傅偲將下來的傘沿抬高些，這樣就能清清楚楚看著趙薄琰的臉。

“你現在什麼都想起來了吧？再也不是那個走出去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趙薄琰了，你別騙我，跟我說實話。”

誰都清楚，趙薄琰要是點了這個頭，那他想回得這扇門，就意味著已經關死了。

“不，我只記得我眼睛看不見，走不了的那段時間，都是你在我邊。你還說可以養我一輩子，不差多我這張。”

這種事，只要他裝得像，誰能知道呢？

就連醫生都判斷不了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但傅偲不想看他裝得這麼累。

“你已經好了，你都恢復了，趙薄琰，你的眼神騙不了我。”

一個人不論是相貌還是聲音，都能變，唯獨這雙眼睛，他該是怎樣就是怎樣的。

趙薄琰眼睛被雨水蒙起來，濃的眼睫得他睜不開眼簾，他手在臉上抹了把。

“那你告訴我，我現在是什麼眼神？”

傅偲將臉別開，“就跟你從前一樣，充滿了算計。”

孫天諭還站在二樓的窗臺邊，看遠風揚垂柳，細細的雨珠砸進了綿長的河流中。

潤細無聲。

所以，就襯得傅偲的那句話格外響亮，格外不近人。

趙薄琰腔起伏，他曾經也是個刀槍不的狠人，這會卻被傅偲的話刺得傷痕累累。

他確實是什麼都記起來了，可卻選擇地只想記那一段傻呵呵的日子。

“沒有了，再也不會算計你，偲偲你給我次機會……”

“趙薄琰你怎麼就是聽不懂呢，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不管是你恨我也好，我恨你也罷，不要再勉強了好不好？”

趙薄琰面著一種異乎常人的蒼白，肖閆要是知道他跑出來，淋了這麼一場雨，估計是恨不得大耳刮子他的。

“我不恨你，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從來都是只有我對不起你。”

趙薄琰上前將強行拉進懷里，那把傘遮住了孫天諭往下看的視線，只看到傘一直在，且得越來越厲害，也不知兩人在傘底下究竟在做什麼。

“趙薄琰，我不會再上你了。”

“即便我當時留你在邊，也只是可憐你，因為你無家可歸，沒人管你的死活。你要是誤會了什麼，我可以跟你解釋清楚。”

趙薄琰雙臂環了些，“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長了眼睛，長了心得，我自己會看。”

傅偲被他抱得的，一都不能。

兩人像是一對癡纏的人，卻而不得，孫天諭搖搖頭，哎，比看得大文還苦啊。

傅偲見掙不開，也就不白費力氣了。

但總怕這事會傳到傅時律的耳朵里，“趙薄琰，我不喜歡一事無的男人。”

抵著的子明顯下，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傅偲就繼續抓住了這一點。

“你看我邊的人，之前追求我的，哪個不是事業有？”

“蕭老師很優秀，你也見過的。”

趙薄琰卻是一點不服氣，“他算什麼，他一點都配不上你。”

“可他有房有車，還有存款，不止有穩定的工作，還有不額外收益，我跟著他不會吃苦的。”

“好，就算按你說的他配不上，那寧宗呢？寧家家世好，我要是選擇跟他在一起，那是我家里人最愿意看到的。”

傅偲嘆了口氣，“趙薄琰，你現在看看你還有什麼。”

“帥氣的臉？我不是小姑娘了，不吃這套了。”

傅偲抬頭看他兩眼。“噢，你還有前科，還有頭上多了一條疤。”

趙薄琰的心就那麼大，都被捅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