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駱宇白就冒了,渾發冷,原因是他蜷著凍了一晚上。
厲璟辰開車載著他去醫院打針,駱宇白想去最新的第一人民醫院,厲璟辰說不用,去婦醫院就行了。
駱宇白納悶了,他不是婦,也不是,為什麼要去婦醫院?
正要說話,鼻涕就流下來了,駱宇白邊擤鼻子一邊委屈了起來,
“我嫂子太過分了,把我的被子拿去給你蓋了,走的時候還不給我蓋條毯子。”
厲璟辰看了他一眼,眉頭挑挑,“你嫂子今早不是都給你打電話道歉了?又不是故意的,是走的時候,忘了。”
“哼哼,凍的又不是你,你蓋著兩床被子,你可是暖和了。”駱宇白小聲嘟囔著。
厲璟辰的手了他脖子上嶄新的灰圍巾,今早看到這條圍巾,他心里一暖,至于那條黑的,他送去干洗了,然后厲璟辰掏出手機,給駱宇白轉賬了三萬塊錢。
“替你嫂子給你的補償費。”
駱宇白打開微信,爽快地就把錢給收了,立刻就笑了笑,“我流點鼻涕水也好的,男人嘛。”
厲璟辰微微一笑,沒再多說什麼。
到了婦醫院,厲璟辰想著先帶駱宇白去掛號,隨即就借著帶駱宇白看病的名號,然后去見見姜彤那位姐姐。
就是帶著這樣的目的,所以才帶駱宇白來這里的。
他終歸是不能提著東西登門室的,已經離婚了,他不好再過去拜訪姜彤姐姐。
但是昨天晚上的事,又不能不解釋清楚,弄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正好厲璟辰和駱宇白等電梯的時候,后傳來了一道冰冷的嗓音:“讓一下。”
厲璟辰和駱宇白都回頭,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旁還跟著兩個小護士。
駱宇白眼睛尖,看到寧簡安的牌的名字,說到:“大哥,這就是我嫂子的姐姐,我聽徐苗苗說,是寧簡安的。”
寧簡安已經上了電梯。
厲璟辰率先禮貌開了口,“您好。”
寧簡安并沒有搭理厲璟辰。
厲璟辰又說,“我是姜彤的前夫,我弟冒了,我來帶他看病,順便有些事,想單獨和您聊聊。”
寧簡安面無表地掃了一眼厲璟辰,“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和你說道說道。”
厲璟辰,“。”
駱宇白先去普外科了,等著厲璟辰,醫院的咖啡廳,寧簡安摘下了口罩。
厲璟辰隨意地掃了眼這張臉,和姜彤有幾分相似,沒姜彤漂亮。
寧簡安開門見山:“作為彤彤的娘家人,我希你這個前夫能有點分寸,既然離婚就各自安好,不要再糾纏我妹妹,昨天你大晚上的給我妹妹發曖昧信息,我看見了,就順手回復你一句,生了很大的氣,為了你一個外人和我大吵一架,我覺得很不值得,畢竟,你只是,一個前夫,而已。”
厲璟辰的臉看不出什麼喜怒,耐心等寧簡安控訴完,
他這才說:“昨晚發信息是我唐突了。和結婚的時候,從沒聽提起過有個姐姐,早知道你們關系這麼好,我早應該拜訪才對。”
寧簡安諷刺一笑,“你不用給我整這套冠冕堂皇的虛的,我跟我妹妹關系好不用你去懷疑。”
“你們離婚三年了,你現在有錢有勢的,我們彤彤高攀不起你,放過我妹妹,算是給你們家積德了。”
“我和——”
厲璟辰剛要再說什麼,就被寧簡安打斷,“你不用說沒用的,我就是想告訴你一句,我妹妹不可能和你復婚,也不想再和你們厲家有什麼關系,如果你再糾纏我妹妹,你媽那邊不同意吧?我為姐姐,我也堅決不同意。”
厲璟辰:“……”
寧簡安已經離開了,厲璟辰眉頭皺了皺,他好像什麼都還沒說,就被姜彤的姐姐一頓炮轟。
然后厲璟辰轉去找厲東贊了。
辦公室——
厲璟辰雙手疊環繞在前,背靠在桌子。
“寧簡安到底什麼來頭?既然和你是同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是你嫂子的親姐姐,居然不告訴我?”
“不是大哥,你聽我解釋,”厲東贊心虛地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厲東贊實話實說,寧簡安出了車禍,姜彤要給輸,直系親屬不能輸,姐妹倆才相認的。
厲璟辰的眼底閃過一抹懊惱,姐姐出車禍流了那麼多,一定很害怕,可是他沒有第一時間陪在的邊,出了這種事,姜彤也不和他說。
厲東贊又說,“我想著,等你出差回來,和你說的。”
厲璟辰回過神來,了眉心,“我剛才見了見姐姐,格難以捉,我還什麼話都沒說,就把我一頓嗆。”
厲東贊說:“簡安的格就是那樣的,說話比較直,因為這些年過得很辛苦,格才比較敏!如果有沖撞你的地方我替和你道歉吧,哥你別和簡安計較了。”
厲璟辰:?
從厲東贊一口一個溫的簡安中,厲璟辰審視厲東贊的目中,多了一難以置信。
“莫非你喜歡你嫂子的姐姐?之前除夕夜,陪吃飯,就是陪?”
厲東贊倏地就耳朵就紅了,地點點頭。
“我喜歡很久了,還沒追上。”
厲璟辰聽見這句話,哭笑不得。
他想去翻翻族譜,看看祖上是不是欠著們姜家的?
他已經被姜彤折磨得快神經衰弱了,怎麼厲東贊喜歡姜彤的親姐,對方還看不上他,怎麼姓厲的這麼衰的?
“沒追上說明沒緣分,要不考慮換個人?誰家正經醫生會喜歡哥哥前妻的姐姐?”
厲璟辰只是開個玩笑話,然而厲東贊卻認真了起來。
“我就是喜歡,我都想好了,等我和簡安結了婚,就是我的人了,就跟著我這邊,簡安你大哥,們姐妹倆之間就不用改了,該姐姐,還是姐姐,該妹妹,還是妹妹。”
厲璟辰沒想到厲東贊想這麼長遠,他都還沒想這麼長遠。
不過看厲東贊滿心歡喜的模樣,厲璟辰說了一句你加油。
……
夜幕降臨。
因為元宵節的時候厲璟辰沒回來,所以這次鄭燕又特地組了個局,妹妹鄭紅也來一起吃飯了。
厲璟辰是和厲東贊、駱宇白一起回來的,厲璟辰淡淡地和鄭燕解釋了句,駱宇白生病了,送他去醫院,順便一起回來了。
“兒子,怎麼冒了?”鄭紅心疼地了駱宇白的臉。
駱宇白有些皮疙瘩起來了,“媽,我沒事,死不了。”
“啊呸呸、正月還沒出呢,不準說這些喪氣話。”
“行了都坐下吃飯吧,”鄭燕說,“東贊你也坐下吧。”
“謝謝大伯母,”厲東贊卷起了袖子,“我去幫忙拿碗筷。”
鄭紅擰了下駱宇白的胳膊,“你瞧瞧人家,多有素質多趕眼,你呢,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我沒有天天玩!”駱宇白立刻就不想和鄭紅說話了。
吃飯的時候,鄭燕給厲璟辰夾菜,一邊說起了他那輛車的事。
“你怎麼把車給姜彤開?難怪我還和你小姨說,怎麼不見你那輛車停在車庫。”
厲璟辰眉頭皺了皺,裝作沒聽見,他剛回來,聽見這種話,他很煩。
“吃飯就吃飯,這事別提了。”
然而鄭燕不依不饒,“今天當著你小姨的面,我必須要說說你,離婚三年了,那是你的前妻!誰家老板把車給前妻開的?都不怕被人笑話的。”
厲璟辰瞬間沒了吃飯的胃口,他放下了筷子,淡淡地反問了一句,“給前妻開了,犯法麼?”
“你——!”
“紅紅你看看你外甥,氣死我了,就對那麼個人念念不忘的。”
鄭紅幫著姐姐,“璟辰……你媽說得對,都離婚了,你看你長得這麼帥,又這麼有錢,別把心思放在一個人上了,好男人不該在一棵樹吊死,好馬不吃回頭草。”
“小姨,我不屬馬。”
厲璟辰說完已經離開了餐桌。
厲東贊站了起來,“我去看看我哥。”
駱宇白也沒胃口吃飯了,站起來對鄭紅說,“媽你就說幾句吧,還有大姨,我哥昨天發燒,他剛好,你就不能讓他吃頓熱乎飯,他整天四奔波他容易嗎。”
說完就起走了。
鄭燕無奈看向鄭紅:“瞧瞧,都這樣,還都了我的不是了。”
鄭紅拍著鄭燕的肩膀,“姐你別生氣了,年輕人不懂事,明天又十九了,咱好去看爸了!”
鄭燕冷靜了幾分,“這麼快,一年又過去了。”
“可不是的嘛。”
每年的正月十九,是鄭燕和鄭紅的父親鄭國深的生日,老爺子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
但是老爺子很古怪,不和厲老爺子那樣喜歡親近人。
鄭國深,常年就一個人住在他的老家,一個人,不喜歡別人去打擾他,也不喜歡打電話,每年鄭燕和鄭紅,都是過去走個過場,丟點錢盡盡孝心就走。
要是留在那不走,老爺子可是會打人!罵人的!
終歸是生父,一年到頭不去看一次不行,每到這個時候,鄭燕和鄭紅就發愁。
又要挨打了!
翌日。
鄭燕和鄭紅一大早的,就出發去城了。
千里迢迢來見親爸,剛進門,幾個花盆就朝著這邊摔過來。
“你們走,我不是都說了,找不到阿芙,別來見我!”
“爸,你就接媽早就死了的事實了吧!”鄭紅無奈地說,“都這麼多年了,媽當年留了書——”
啊!鄭紅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個花盆狠狠砸了過來,直接砸在了鄭紅的腳邊,嚇得鄭紅朝后退去。
鄭國深眼底含著淚水,發抖著說,“我的阿芙不會死的!遲早會回到我邊!”
鄭燕和鄭紅誰都沒敢說話。
看得出來,老爺子撐不了幾年了,一年比一年瘦,一年比一年手抖,撐著這口氣,是還想見鄭燕和鄭紅的生母。
鄭燕和鄭紅是相差五分鐘出生的異卵雙胞胎姐妹,們的生父是鄭國深,生母寧芙。
兩個人剛出生的時候,就被慕鄭國深的惡毒小三給抱走了。
為了離間鄭國深和寧芙,小三買通了當時的接生婆,騙寧芙說,你兩個孩子都不幸夭折了!
寧芙崩潰不已,然而那個時候,鄭國深被小三迷,以為寧芙心里想著青梅竹馬的老相好,便對寧芙冷漠不聞不問。
對丈夫心灰意冷的寧芙留下了一封書,就徹底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起初鄭國深還不以為然,認為這麼一個水楊花的人,死了就死了,然而那個小三在五十歲的時候,查出了肝癌晚期……
臨終之際,惡毒小三良心發現,告訴了鄭國深當年的所有真相!
鄭國深崩潰又悔恨,意識到都是他誤會了寧芙,可為時晚矣,茫茫人海,他從何找起消失已久的結發妻子。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鄭國深的記憶越來越差,漸漸地誰都不認識了,很多事也都忘記了,卻只記得寧芙……
老爺子脾氣很是不好,里罵罵咧咧的,不喜歡見人,就喜歡一個人坐在藤椅上,搖搖晃晃的著遠方,在等待著寧芙回來。
至于鄭燕和鄭紅,因為是異卵雙胞胎模樣并不像,鄭紅長得像爸爸鄭國深,鄭燕長得像媽媽寧芙……
以至于每次看到鄭燕,鄭國深就瘋了似的,問是不是了寧芙的臉,甚至有一次還掐著鄭燕的脖子,著急地問,他的阿芙在哪里!
搞得鄭燕每次都不想來,每次都和妹妹鄭紅一起來,不然自己不敢來。
“爸,錢給你放門口了,我們走了!”
老爺子目呆滯,里依然囁嚅著:阿芙,我的阿芙……
姐妹倆開車離開。
在車上,鄭紅晃了晃手里的那張照片,“就憑著這張泛黃得不行的老照片,爸讓我們找媽,比登天還難!要我說,媽肯定早就死了。”
寧芙和鄭國深一樣七十多歲了,估計當年就算沒自殺,也老死、或者病死了。
鄭燕也是這麼想的,親媽肯定早就死了,“也不是咱倆姐妹不孝順!就老爺子那樣,哎,我都不敢讓孩子們過來,不然又打又罵,又是摔盆又是怎樣的,誰得了,沒個好人能伺候得了。”
鄭紅嘆氣,“咱就再忍忍吧,終歸是咱爸,老爺子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沒幾年壽了,讓他走個好路吧。”
鄭燕嗯了聲,眼里布滿了一憂傷,對這個爹,是又氣又恨又心疼的!可終歸那是個親爹。
在這方面鄭燕還是很傳統的,白發蒼蒼的老人滄桑眼珠里,布滿了想念妻子的淚水,當兒的怎麼能毫不!
留下書失蹤的人如何找起?更何況那個年代,網絡并不發達。
回去之后,鄭燕和厲璟辰說了一下這件事。
“我和你小姨開了六個小時的車,去城那邊,看了你姥爺……子骨一年比一年差,沒幾年活頭了,唯一的愿就是想見你姥姥。”
厲璟辰接過那張泛黃的照片,挑了挑眉梢,“就只有這張照片?讓我去哪找,真把我想的能上天能下海了。”
“媽這不是想著你人脈多啊!你現在,是咱家族里最發達、最有錢的一個,你要是找不到,你弟弟妹妹更找不到,你就幫著找找。”
厲璟辰薄抿了抿,對那位格古怪的姥爺,就記得小時候和弟弟妹妹去看他,被他臭罵一頓,給趕走了。
“算媽求你了,萬一找到了呢。”
“我會留意著。”厲璟辰說,把那張照片,抄在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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