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之上，漫天紅在翻涌。月睜開眼，吐出了一口。

弟子洪瀟在門口，急喊了一聲：“師父！”

月揚手，示意莫作聲。

“師父。”

洪瀟紅了眼。

月只是搖了搖頭，披走到殿外，抬頭看紅縈繞：“這九重天，終究還是困不住他。”

此時，照青神尊鏡楚正在萬相神殿。。

他向殿外：“紅鸞星了。”

得真及時。

就在剛剛，他參了岐桑一本，狀告岐桑私藏妖類，妄念，但重零有心偏袒，說玉棋是他讓岐桑去拿的。

天上有顆紅鸞星仍在，翻天覆地地。

“折法神尊妄念，”鏡楚放下手中茶杯，諫言，“還請萬相神尊擇日審判。”

重零喚來弟子：“果羅，去請岐桑。”

“是，師父。”

折法神殿外有結界，果羅進不去，也不敢闖。

金鐘響了兩次，天已暗下。果羅回萬相神殿復命之后，又去了五重天的卯危神殿。

月的大弟子鶴原神君在殿外。

“果羅神君怎麼過來了？”

果羅說：“我奉我師父之命，前來請卯危神尊上九重天。”

“神君請稍等。”

鶴原一轉，腳下又止步了，是他師父月出來了。

“師父。”

月頷首，對果羅道：“勞煩了。”

二人一起上了九重天。

到了萬相神殿，果羅先進去，稟報說：“師父，卯危神尊來了。”

重零坐在臺階上面的座位上，他一人，孤零零地，端坐高位，后是父神的金。

“你們都退下。”

果羅和守在門口的另外幾個弟子一同退下了。

月進殿，有罪，故而行了跪禮：“月見過萬相神尊。”

重零生來白發，目里總是冷漠淡泊：“岐桑的紅鸞星是你制的？”

月俯首認罪：“他不知，是月一人之過。”

這個時候了，還要為岐桑開。

“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卯危神殿掌姻緣，紅鸞星只要稍微異，月便會有所察覺。

回道：“六萬年前，岐桑下九州時。”

重零沉思不語。

六萬年前，竟然比戎黎還要早。

“岐桑不知，都是月自作主張。”月抬起頭來，眼里已有淚，“神尊，請您寬恕他。”

月也是上古神尊，的原是藤，長在岐桑神前的府里。

沒有人知道，慕了多久。

重零輕嘆了一聲：“你把折了吧。”

月搖頭，藏了千千萬萬年的緒在眼里翻滾：“月不愿折掉，請您判我誅神業火。”

寧愿死，寧愿灰飛煙滅。

殿外，的紅鸞星在。

并不是所有的都會變劫，所以的紅鸞星一直未，但若是執迷不悟，就必然會萬劫不復。

“果羅。”

果羅進來：“師父。”

重零說：“卯危神尊違反神規，判九道雷刑，帶去行刑。”

“是。”

月叩謝：“謝過萬相神尊。”

起，隨果羅出去。

“月，”重零住，“不要應劫。”

不要執迷不悟。

笑著，一點也不悔：“若是岐桑會死，我的劫就躲不掉。”

不貪心，會守著殿外的十二棵姻緣樹，只要岐桑好好活著。

“我罰的事，請您不要告訴他。”

九道雷刑要了月半條命。

等到金鐘響了四，岐桑才來九重天。

重零一直在等他，樹下的桌上放著披宿神尊釀的酒。

“你還知道上來。”

岐桑坐下，斟滿酒：“這不是要來求你嘛。”他先喝了一杯，“這是我第二次求你。”

第一次是求他放過戎黎和棠。

“你只會求我，可曾想過我？”總是波瀾不興的眼眸里忽然起了駭浪，重零從未如此過，他無奈、無力，“岐桑，我是審判神，誰都能有私心，唯獨我不可以。”

父神啊父神，我是沒有心的石頭，為何會生出私心呢？

重零將杯中的酒一口飲下。

岐桑為他斟上：“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場和責任，所以我不求你放過我，放過就行。”

“不求？”重零打翻了酒杯，第一次這樣怒，“你明知道鏡楚盯上了你，明知道他就在九重天上，還偏偏要那個時候去挑戰你的那顆紅鸞星，別說什麼不自，你有多花花腸子我一清二楚，你不就是想借著劫離開天？你多聰明啊，一邊試探，一邊算計。你是不求我，但你在我。你是篤定了你能熬過誅神業火？還是篤定了我一定會救你？”

岐桑一句都不辯解，就紅著一雙眼，狠狠重零的石頭心。

他說：“對不起，重零。”

他是從來不道歉的人，也從來不示弱，可是他為了他的心上人，把什麼都做了。

他是岐桑啊，是讓石頭生出了私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