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抬起臉,臉上幾乎沒什麼,瓣也泛著蒼白,他幽深晦暗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對面的人,角微微上翹,在昏暗的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夏大人頓時臉沉下來:“你笑什麼?”
容玠嗓音輕緩,捎著冰冷的譏誚:“我笑夏大人當初不過是條對著本搖尾乞憐的狗,如今竟也敢踩在我頭上耀武揚威了。”
夏大人臉鐵青,正要惱怒。
卻見他角彎起溫笑意,眼神卻晦難明,“怎麼,你就這麼確定本翻不了了?”
他這目平靜無波,猶如看死一樣的眼神,夏大人只覺脊背發涼,反應過來,冷笑一聲壯膽:“我看容大人這張倒是比骨頭更!事到如今,竟然還幻想自己能夠翻?”
“你瞧你進來幾日,陛下那邊可有傳來任何旨意?”他眼底劃過一抹狠,口吻嘲諷,“我也不怕告訴你,相爺說了,若你不識抬舉,就讓你悄無聲息死在這兒!”
他臉上出不懷好意的譏笑:“想來容大人再清楚不過,牢房這種地方,想把一個人磨死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到時候陛下至多過問兩句,也算是全了這份君臣之。”
天子寵臣,說到底也就仗著這份寵信任,若是信任沒了,什麼都不是。
容玠眸冷了冷:“是麼?”
夏大人眼神不耐:“所以我勸容大人最好識趣些,你要是早招了本也早點結案不是?何必要互相為難呢?”
容玠嗓音平靜,冷淡睨他一眼:“沒做過的事,我為何要認?”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夏大人氣的猛地一拍桌子,怒極反笑,“給我繼續用刑!我就不信了,將你骨頭一寸寸敲碎了,你這張還能這麼!”
抹了辣椒水的皮鞭在皮上,每一鞭都泛著火辣辣的疼,容玠額角青筋迸起,冷汗爬滿額頭,卻始終一聲不吭。
他幽暗的眼眸像某種蟄伏在黑暗里的巨,冷冷盯著夏大人,似乎下一刻就會籠而出。
……
“主子高燒不退,傷勢反復。”溟秋眉頭擰,“那些人寸步不離守著,也不讓我們請大夫,夫人,這可如何是好?”
自從得知容玠刑后,宋窈就一直坐立不安,如今聽說了容玠的傷嚴重到這個地步,更是臉上云布。
發燒可不是小事,還有在那種糟糕的環境下,他上的傷口要是得不到及時理,極有可能導致更為嚴重的后果。
傷口染可能會死人的。
宋窈猛地站起來,眼神堅定,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風止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夫人可是想到了什麼主意?”
宋窈沉沉吐出一口氣:“備馬車,進宮。”
霜降擰了擰眉:“可是我們之前才去過,并不管用啊……”
“不見太后,這次見陛下。”
——
花園里。
崇明帝正在看戲,靜妃隨侍左右。
看到彩之,崇明帝龍心大悅,哈哈大笑起來:“這一出《貍貓換太
子》果然有趣!只是這皇帝卻著實蠢笨,有眼無珠,看的讓人憋屈!唔,戲唱的不錯,該賞!”
臺上的伶人領了賞,誠惶誠恐叩謝隆恩:“謝陛下賞賜。”
林霜夕眸微轉,看向旁邊的皇帝,語氣含笑:“今日陛下的心瞧著似乎不錯。”
崇明帝眼里猶帶著笑意,看向的眼神添了幾分緩:“說來還是妃的功勞,想著讓朕看戲解悶兒。”說著,他了額角,“不知為何,朕這幾日來總是覺得睡的不大安穩,夜里多夢,太醫院那群蠢才開的方子也不管用。”
林霜夕眼里含著淺淺憂慮:“定是陛下為國事勞過度,雖說政事重要,可陛下的子也是一等一的大事,萬萬要多多保重啊。”
崇明帝被哄的心花怒放,誰不喜歡生的漂亮還甜的人呢?
“到底是妃會說話。”
兩人正談笑著,一侍彎著腰上前:“陛下,容夫人在外求見。”
林霜夕笑容微頓,眼里添了些別的意味。
崇明帝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容夫人是誰,一臉納悶兒地皺眉:“求見朕做什麼?”
很快,他想到什麼,臉有些不自在。
林霜夕角微勾:“想必容夫人是為了容侍郎來的吧?”
崇明帝不大高興,臉沉下來:“一個宅婦人,竟還手起朝堂的事來了?”
靜妃的枕邊風影響,再加上如今林相見了他也恭恭敬敬和悅,崇明帝找回點兒皇帝的威嚴,總覺得容玠被自己養的心大了。
他本就是個耳子的,又沒什麼主見,被人三言兩語哄的找不著北,偏偏上還帶點兒帝王的通病,敏多疑。
這次也是想趁這機會給容玠點教訓,讓他認清自己的份。
林霜夕察言觀,角輕輕翹起:“想必容夫人也是走投無路了,陛下若不想見,臣妾幫您回絕了便是。”
崇明帝一想覺得可行,揮了揮手滿不在意:“那便有勞妃了。”
宋窈垂首站在宮門口等著侍的回復,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面一頓,斂衽行禮:“參見靜妃娘娘。”
林霜夕沒急著讓起,打量一會兒,才笑著出聲:“容夫人免禮,不必跟本宮客氣。”
宋窈站直了子,可不敢把這話當真。
看到是林霜夕出來,他心里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容夫人見陛下?”
宋窈遲疑地點點頭:“回娘娘,正是。”
林霜夕微微一笑,狀若為難:“可陛下正忙著公事,恐怕沒空見你。”
宋窈沒說話,靜靜地瞧著,等待著的下文。
對方角勾起一抹弧度:“本宮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容夫人愿不愿意了。”
“求娘娘賜教。”
林霜夕眼眸微閃,輕聲道:“容夫人為了容侍郎想要求見陛下,自然得讓陛下看到你的誠意才是。”
看了眼下來的天,語氣淡淡:“不如你在這里跪上幾個時辰,興許陛下就被你的誠意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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