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愧地垂下了頭,富貴也神訕訕不敢和容玠對視。
眾人一看這反應哪還不清楚?
天底下竟真有這樣的祖母?
這都是些什麼作,想讀書還得給銀子?寒冬臘月讓人跪雪地里?甚至還要把人逐出族譜?
這得是仇人吧!
楚云皎也一臉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容老太太,之前和自己說的可不是這樣!
說自己和容玠有些誤會,對方不愿意見,好幾年都沒聯系了,千里迢迢來到盛京就是想見他一面解開誤會。
把自己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楚云皎才決定來為張正義,哪想到真相竟是這樣不堪?
楚云皎這時候也意識到這老嫗怕是瞞了不,不過箭在弦上,如今讓自打也不可能:“雖是如此,可沒有生育之恩,也有養育之恩,為人子孫基本的義務還是要盡的吧?”
這麼說著,心中也多了幾分底氣,狀若好心開解:“我看老太太也有悔過之心,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誤會解開了不就好了?”
這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容老太太十分配合,面頹然地低下頭,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還真看不出從前那副囂張不講理的樣子。
容玠面冷淡掠了一眼容老太太,臉勾起似嘲非嘲的弧度:“郡主焉知我沒有盡到供養之責?”
他話音平靜,仿佛闡述事實一般:“我八歲之際,同兄長一起被祖母以分家的名義掃地出門,兄弟二人從此相依為命,即便再窮困潦倒祖母也未曾有過關照,反而多次上門討要銀子。”
容老太太面一白。
“在書院中,我被人誣陷作弊,頭磕到假山石上命懸一線的時候,祖母不是關心我的死活,而是認為我辱沒門楣,揚言要把我從族譜除名,對此,我也未曾有過怨言。事實上,若非嫂嫂替我四奔走,恐怕如今我也不能站在這里。”
他的神清冷,語氣并沒有多憤怒,卻莫名讓人為之容。
原來表面鮮亮麗的容相也曾有這樣不為人知的晦過往。
宋窈聽的耳熱,心知肚明他這是故意示弱賣慘,沒有他也能憑自己本事走到這里。
可同那些人一樣,在聽到這些的時候,心里也不可避免的有些酸,替他不值。
容老太太了:“二郎,祖母也知錯了。”說著,雙膝一,嗓音添上哭腔,“我……我跪下給你道歉吧!”
宋窈眉頭微,真要讓這麼一跪,全天下的人都得指著容玠的鼻子罵!
容玠抬手及時止住的作,揚了揚角,莫名有些諷刺意味:“您這不是道歉,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對上他仿佛悉一切的目,容老太太眼里閃過一心虛。
他眸寡淡,“在祖母來到盛京時,曾打著我的名義讓衙門的人行方便,幫忙安置住宅,這些我不是不知曉,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不知,您以為是為何?”
容老太太張了張,心里狂跳,還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他不知道。
> 察覺到容玠的名號好用,還托人給自己的兒子謀了個守城門的差事,雖說不大,可到底是吃糧,每月還有銀子拿,為此沒暗暗得意,這些他也都一清二楚?
容玠深深地瞧了一眼,眸冷冽:“我對祖母已經仁至義盡,問心無愧。”
他抬起頭來,掃了眼周圍,嗓音冰涼,“日后。旁人也休要再想用孝道來我。”
……
容老太太之前一直忍不發,選在今天的日子才找上門,為的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容玠不得不認這個祖母。
哪想到對方兒不給發揮的余地,先是王翠花站出來直接將做過的那些事抖落出來,后又是容玠自我陳,眾人的印象來了個顛覆,打的算盤徹底落空。
容老太太沒臉面待下去,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容家族老也覺得沒面子,一邊暗嘆家門不幸一邊搖頭出了門。
楚云皎咬了咬,也自覺丟臉,憋了一肚子火怏怏不悅走了。
因為這一出,大家都看出了主人家的不愉快,也沒好意思腆著臉待下去,紛紛找借口散席。
宋太傅臨走時看了眼宋窈,一臉言又止,宋窈看向宋青苒,后者尷尬地笑了笑:“因為之前你治好了瘟疫,我爹很欣賞你,有空來我家坐坐。”
沒有多待,匆匆走了。
宋窈不由心生狐疑,看這樣子,倒像是宋太傅知道了點什麼?
薛行野兄妹看了場熱鬧,也自覺不負此行。
薛行野看向宋窈,勾了勾:“三日后,我們就啟程回北梁,說好的送行宴,到時候你可別忘了。”
宋窈莞爾:“當然。”
容玠涼涼地道:“太子殿下放心,到時我們一定準時赴宴。”
他著重強調“我們”二字,意思不言而喻,讓薛行野認清份。
薛行野嫌棄地斜了他一眼,嘖了嘖:“容相大人臉皮還厚啊,孤說要請你了嗎你就赴宴?”
容玠輕呵一聲,笑得斯文,慢騰騰問:“我們不是病友的嗎?難道只是說說而已,你該不會真不請吧?”
薛行野:“……”
比他還賤的人他真是頭一次見。
宋窈和薛搖默契地對視一眼,憋著笑。
賓客散盡,宋窈找到王翠花,眼里含著激笑意:“多謝嬸子幫忙啦。”
請王翠花來本意并不是防容老太太,上對方也只能算是無心柳。
不過那些話確實由王翠花說出來比較有說服力,來說旁人不一定信。
王翠花滿不在意擺手:“這算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話說回來那老太太還真夠不要臉的,選在今天的日子鬧上門,這不是誠心給你們添堵嗎?”
從前一口一個要斷絕關系,如今見人家日子好過起來了,又想占便宜。
宋窈角勾起:“想必過了今日,該不敢胡來了。”
經過今天這麼一鬧,大家也都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想借著輿論鬧事怕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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