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雪能有如今的名氣，跟他這張風華絕代的臉是分不開的。

但最主要的還是他上的那氣質，不似一般的戲子，更像是大家出來的公子哥，自帶一風流倜儻。

旁邊站著的幾個也是名角，但和花流雪一塊，所有的風采都被他一個人給奪走了。

“你們先出去吧。”班主道。

其他人魚貫的離開了。

花流雪微微睜開眼，看向班主和他邊的阮惜時。

他薄輕張：“剛才是這位夫人救了我吧？”他聲音也很好聽，隻是不似在戲臺上的旦角唱腔那麽婉轉，而如一滴滴清泉落在石頭上，著清冷的氣息。

“多謝。”他說。

班主介紹道：“這位是傅督軍的夫人。”

“傅督軍？”花流雪似想了一下，才又說，“是那位才升上督軍的大帥嗎？”

“是他。”班主點頭道。

花流雪這才抬起頭：“我聽聞黎城原在頹勢當中，他一去便能扭轉敗局，屬實厲害。”

“沒想到花先生倒還關注這些。”阮惜時看著他的雙眼說。

花流雪角輕輕一：“我雖是一個小小的戲子，但這個國家，便也是國家的一份子，關心國家大事也不足為奇吧。”

“花先生既關心國家大事，又怎麽不能空關心自己子呢？”阮惜時卻道。

走上前：“我可否再給你把把脈？”

花流雪一雙令人心的眸子，過妝容看向。

他似在端詳什麽，然後出了手，出了一節雪白的手腕：“那就勞煩了。”

阮惜時在他對麵椅子上坐下。

班主張的看著阮惜時。

花流雪倒是不見擔心之，也有可能是臉上的妝容遮蓋住了他的表，所以看不見他此刻的緒。

阮惜時隻能覺到他的手很涼，涼的像冰塊。

過了會，阮惜時收回了手。

“怎麽樣？”班主急忙問。

他看起來很關心花流雪，但至於是真心的，還是怕花流雪因為生病不能登臺，那就不知道了。

“還是和我之前跟你說的一樣，元氣虛弱。”阮惜時道，“我聽說花先生之前生了一場病，許是之前病沒有好，又或者訓練過度，致使經氣紊，氣不能上充於腦，氣不能通達，才會致暈厥。”

阮惜時說的都是專業名詞，班主沒聽懂，不過大概能聽明白花流雪就是不好。

他皺了皺眉，看向花流雪：“流雪，我之前怎麽和你說的，讓你別總顧著訓練了，多休息，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

花流雪被班主罵，也沒有生氣，更沒有頂，反倒溫溫道：“是我錯了，我會多休息的。”

他一服，班主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裏，想罵也罵不出來了。

這麽狐的男人，還真是世間罕見。

好在阮惜時已經有了傅雲霆，見花流雪也是心如止水。

但這也不妨礙多欣賞兩眼花流雪的盛世。

隻是還沒見過花流雪卸了妝之後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如現在這般的驚心魄。

班主氣發不出來，隻能悶悶轉頭看向阮惜時：“那傅夫人可有什麽辦法幫他調理？”

阮惜時點頭：“我可以開副方子。”

“我去給你拿紙筆！”班主立刻轉頭去取紙筆了。

花流雪收回了手，一雙眸子帶著意味不明的神看著阮惜時。

阮惜時走到桌前坐下，寫下了兩張藥方，然後遞給班主：“這張藥方是治療花先生經氣紊之癥的，這一副是給他調養子的。都是一日三次煎服，連吃一周方才有效。”

“好，多謝了，我這就讓人去抓藥！”班主道，說完就拿著藥方急匆匆出去了。

後臺一時就剩下花流雪和阮惜時二人。

花流雪站起，緩緩走到了梳妝臺前坐下。

他拿起一瓶油狀的水，倒在了巾上，對著鏡子開始慢慢拭。

臉上濃厚的妝漸漸被卸掉，出了一張清秀的麵孔。

之前阮惜時就想過，他卸完妝以後是什麽樣子的，會不會也是顛倒眾生的，但真正卸完妝，阮惜時才發現他跟想象的並不一樣。

這並不是一張極為魅的臉，反倒幹淨英俊，外麵厚重的層層戲服也被他下，隻著一件白單，愈發顯得單薄。

“是不是很失？”從鏡子裏看見阮惜時的眼神，花流雪忽問。

阮惜時愣了下：“什麽？”

“沒幾個人見過名角花流雪卸完妝以後是什麽樣子。”花流雪完了臉上的妝，又開始拭眼睛，“在他們心裏，花流雪就和戲曲中寫的一樣，是絕代的佳人。可真正的花流雪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麽好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神淡然，卸完妝的眸子清冽而純良，仿佛世間諸多都進不了他的眼睛。

“不過我很喜歡這樣，離了花流雪的份後，我卸了妝走在大街上，也沒人可以認出我。”

他說著放下巾，轉回看向阮惜時。

燈照在他的臉上。

他的確和化了妝以後的覺完全不一樣，但五還是很漂亮，清澈皎潔的眼眸給人一種很溫順的覺。

就是他的臉太白了，白的像一張紙。

之前阮惜時還以為那是化妝以後的效果，可現在卸了妝，他的臉還是很不好看，甚至眼睛下的一圈烏青也看的很清楚。

阮惜時麵對這樣一張臉，聲音都不由放輕：“花先生，我覺得你該去醫院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他的明顯很不好。

中醫可以查出淤堵之癥，但有什麽病，還是要去看西醫。

花流雪似有些驚訝：“傅夫人不是學習中醫的嗎，為何要讓我去醫院看？”

“我是學習中醫的，但我也不排斥西醫。”阮惜時道，“中醫副作用小，很穩，但西醫見效快，儀也更先進。兩家各有所長，但不論中醫西醫，醫者都是一樣的，看病治人，救死扶傷。”

說這番話時的樣子很認真。

花流雪怔了怔，旋即輕笑了一聲，好似千樹萬樹梨花開，整個後臺因為他的笑容都變得亮堂起來：“傅夫人是有大襟大智慧的人。”

他頓了下，眼神卻又暗了暗：“但我不喜歡醫院，並不想去醫院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