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拌句,沒真的生氣。”寶寧挽住手臂,輕輕了,見沒變瘦,高興道,“姨娘最近子不錯,您弱,以后還是要多吃些。”
許氏拍拍的手:“放心吧,別惦記。”
頓了頓,許氏又道:“你四姐姐回家來的原因,并不像你父親說的那樣簡單。”
寶寧驚訝問:“不過回門而已,還有別的嗎?”
“是和殿下吵架了。”許氏嘆氣,“這事說起來不大不小,我聽了個大概,起因是太子在家中宴請輔國大將軍馮虎昌,請了眷作陪,四姑娘也在其中。馮將軍是個好之徒,宴上夸了句四姑娘長得很漂亮,太子便讓四姑娘去給馮將軍斟了杯酒。四姑娘心高,覺得辱了,當場大鬧,昨晚上就回家了。”
寶寧無言。季嘉盈確實干得出來這樣的事,心思其實很單純,只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寶寧蹙眉道:“只是,給將軍斟酒這樣的事實在是有些折辱人,好歹是側妃。”
許氏嘆氣:“側妃又怎麼,不過名分上好聽一些,說白了也只是妾而已,哪里能到太多尊重。也就是四姑娘,人傻,膽子大,才敢這麼鬧,換做旁人就忍了。”
寶寧唏噓。
一路沉默,眼看著就要走到宴廳的門口,許氏終于忍不住,將寶寧扯到一邊去,附在耳邊道:“我旁敲側擊與你說了那麼多,你往心里去了沒有?你要看好了你家王爺,別納妾,對你不好,對那姑娘也不好。還有,我一直不好意思與你說,別只顧著防人,男人也要防一防,別被人鉆了空子……那個魏濛,和王爺一直走得很近?京城中已經有風聞傳出來了,說魏將軍不檢點,勾引王爺……你回去千萬要仔細盤問一番!”
寶寧大驚:“什麼?”
……
吃過飯,人們都離席去別的屋子聊天了,席上就剩下榮國公,裴原,和季蘊。
裴原回想著剛剛寶寧看他的眼神,怎麼想怎麼覺著不對,喝酒也心不在焉。
榮國公被陶氏制了快二十年,懼怕幾乎刻進骨子,雖然現在陶氏不再欺他了,有陶氏在場,他還是喏喏的。等陶氏走了,才敢暢快地喝酒,沒幾杯,竟然就醉了。
“姑爺……”榮國公喝醉了便哭,“我對不住你啊!我也對不住我的兒!”
裴原打起神安他:“岳丈莫哭,你哪里有對不住我的地方,快吃菜。”他夾一筷子青菜在榮國公的碗里。
“你不怪我便好。”榮國公激地握住裴原的手,“當初你病著,我本該盡到岳丈的本分,至要給你些錢財上的幫扶,但我那虎妻,不許我啊!我不敢妄為,只能委屈你了,也委屈了寶寧,讓你們連回家一趟也要看人眼……”
裴原道:“岳丈多心,我并不在意。”
他們拉著手,裴原的心思紛雜,一會要安榮國公,一會又想到寶寧的眼神,沒注意到旁邊季蘊也正古怪地瞧他。
“你不知道……”榮國公抹了抹眼角,又飲下一盞酒,大聲道,“你不知道,我那個大舅哥死了后,我有多高興!”
“……”季蘊打了個激靈,這越說越離經叛道,他趕忙扶住榮國公,要拉他去歇息,“父親醉了,快別說了。”
“陶茂兵死了,我那虎妻就沒有猖狂的后盾,只能依附我,再不敢沖我吼!”榮國公推開季蘊,他搖頭道,“誰想到,我竟還是怕,眼睛一瞪,我便哆嗦,是因為我被欺侮慣了,骨子變得低氣了嗎?我真是……”榮國公捶頓足,“我無面對列祖列宗啊!”
季蘊傻眼了。榮國公這些年因著陶氏的管制,幾乎沒醉過,誰想到酒品竟然如此不好,胡言語不說,還力大無窮,扯都扯不開。
榮國公淚眼朦朧地攥住裴原的手腕:“姑爺,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可一定要回答我。”
裴原道:“你問吧。”
榮國公問:“寶寧打你的時候,踢的是左邊屁,還是右邊屁?”
……
裴原來了下人,廢了好大勁才將榮國公搬到了臥房,讓他睡下了。
裴原站在檐下吹了會風,想起那會榮國公的瘋言瘋語,皺了皺眉。他覺得可笑極了,做男人做到這樣的份上,也是夠丟人的。挨打挨罵不敢還手,連酒也不敢喝,好不容易喝了一次,又出丑,哭得如喪考妣。
他想到寶寧,沉默了瞬。寶寧在氣頭上的時候,有打過他嗎?應該沒有吧。裴原為開,只是用撥浪鼓敲幾下他的頭而已,不算大打出手,又不疼。大多數時候,寶寧還是溫小意的,給他以溫暖甜的覺。
只是以后,撥浪鼓敲頭的行為也是要制止的。
不能沒了家教,惹人笑話!
裴原已然忘了宴席上寶寧看他的怪異目,沉浸在自己的思路理,調轉腳步,往后院走去。
他今日其實約了人,不方便在自己的府上見,到國公府來,不易惹人懷疑。
裴揚已經在等候他了,不像是上次見時花哨張揚的紅頭發,他看起來長大了許多,更加沉穩,個子也拔高了。
走近些,裴原拍了拍他肩膀,低聲問:“怎麼非要今日見我?”
裴揚道:“四哥,昨日父皇下旨,封了我為臨汾王。”
“我知道,是好事。”裴原笑笑,“想什麼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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