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是喝了一樣,我明示暗示那麼多次,你聽得進去嗎?”寶寧哼哼了聲,“我若說了,還要聽你的嘮叨,說什麼我態度不端正,還沒有準備好迎接小寶寶。明明是你自己反應太大,我們就順其自然地迎接不好嗎?像你這樣日日敲鑼打鼓的,才會害怕。”
裴原道:“是我錯了,以后會改。”
寶寧瞥他:“真的?”
裴原道:“真的。”
“我不信。”寶寧開自己的眼皮給他看,“你瞧,我眼睛都哭紅了,你惹我哭的,要怎麼辦?我要懲罰你。”
又開始作妖了。
裴原無奈地看著,忽然想起最初看見寶寧時候的樣子,怯怯的,說句話都臉紅,從不和他吵。哪像現在,竟學會坐在地上耍無賴了,會說得很,還會敢朝他飛白眼。但他還是喜歡現在的寶寧,現在的寶寧更快樂,有在,所有人都覺得生活充滿滋味。
“行。”裴原頭發,笑著問,“想怎麼罰我?”
寶寧道:“你站起來,轉過去。”
裴原心中生起不好的預,但又不能拒絕,遲疑地按著寶寧說的做。
“別回頭啊。”寶寧說完,悄悄地往手心里吹一口氣,揮舞兩下蓄力,接著掄圓了,一掌拍在裴原的屁上。
“啪”的一聲響徹屋,寶寧大笑起來,抱著枕滾在榻上。
裴原整個人傻在原地。
他轉過吼:“季寶寧!”
寶寧仍舊笑個不停,氣地抓裴原的手:“我肚子里有你的寶寶呢,你別嚇著我們娘倆。”
裴原黑著臉瞪著,但是打不得也罵不得,看著寶寧傻呵呵地在那笑,半晌,計上心頭。
淡淡道:“季寶寧,你眼尾長紋了。”
笑聲戛然而止。
寶寧臉大變,唿的一聲站起來,趿拉著鞋就往妝鏡前跑。
裴原瞟一眼對鏡左顧右盼的背影,自顧自地,鞋,自在地往床邊一躺,喟嘆道:“哎喲,可真舒服,天晚了,該睡覺了,這的花棉被喲……”
寶寧從鏡子前回頭,氣急敗壞地喚:“裴原你沒洗腳呢!”
……
又過三日,樂徐大夫登府門復診,診了脈后,頗驚喜道:“胎穩得不錯。”
裴原站在寶寧旁,聽了這話,心中宛如大石落定。他在外人面前是幾乎不笑的,此時也彎起角,頷首贊了句:“多虧了樂大夫醫高明。”
“不敢當。”樂徐收起藥箱,中途看了裴原一眼,問,“你怎麼樣?”
他這樣問,裴原心中的疑慮又冒上來。第一次見面時,樂徐這是看一眼他手腕就斷出他有疾,但他手腕上其實什麼都沒有。裴原承認自己是個多心的人,對于樂徐,他心底還是不十分相信的,他太年輕,又神,他曾讓魏濛去調查他的生平,魏濛拿回來的是一張只有寥寥數字的白紙。可這樣單純的背景,又怎麼會讓他有那樣高明的醫?
裴原起了疑心,他懷疑樂徐是有人塞到他邊的眼線,故意將樂徐往錯誤的方向引,淡聲道:“以往戰傷留下了疾,多穿些便是了,沒有大礙。”
樂徐并沒有多說什麼,笑了下:“那便好。”
寶寧不知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對這個年輕瀟灑的大夫是很欣賞的,覺著他上有種失許久的,只在話本上見過的俠氣。更何況,的孩子能安然無恙,樂徐大夫出力很多。
寶寧問:“樂大夫接下來要去哪里?如果不嫌棄的話,可在府上多住些時日,就當做了我們的家醫。”
裴原不太贊同地皺了皺眉,樂徐看在眼里,笑道:“天下病者那麼多,我哪里有尋一良木棲腳的道理呢?樂某是個奔勞命,就喜歡攻堅克難,剛剛尋著一個合我心意的病人,今晚就要啟程去了。”
寶寧憾道:“那便罷了。”
聽見寶寧對他的挽留,裴原很不高興,他原本對樂徐的那些激都要散去,只是面上不能表出來,仍舊微微笑著,吩咐劉嬤嬤道:“多備些賞銀,可以送客了。”
樂徐也不在意,道辭后拎著箱子便往外走。
圓子趴在門口看他們,路過門口時,樂徐步子稍緩了瞬,覺得這個孩子真是懵懂可。他沖圓子笑了下,圓子也靦腆地回了個笑,樂徐才頭也不回地離開。
裴原沖陳珈使了個眼:“找個人暗中跟著他,及時匯報于我。”
……
樂徐于城門關閉后前一刻出發,一路向西,朝齊連山而去。
齊連山是代縣附近的山脈,距離縣的路途頗為遙遠,樂徐馬尚可,疾行一路,到達山腳時三更已過。
已經有人在等著他,六七個著拿著制刀棒的漢子,為首的是個子,長得瘦瘦小小,面龐不算白皙,但眼睛極為黑亮有神,拿著桿長槍。
見他走來,子連忙高聲問:“是樂大夫嗎?”
樂徐此時腳步已經有所遲疑,他認出那些人的不善,約莫著是馬匪。他雖有些武藝在,但若落匪窩也只有等死的命,救人是救人,他還不想喪命。
那子見他要跑,也急了,撒狂奔過來,趁樂徐不備,一把握住馬,又大喝一聲使出一記橫掃,生生將樂徐座下的馬給絆倒,哀鳴著摔在地上。
樂徐暈頭轉向也摔下來,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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