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賀臉上彌漫過尷尬,對著范靈枝嘿嘿笑道:“貴妃盡會說笑,您的貌天下無雙,豈能和一般的凡夫俗子相比。”
范靈枝依舊笑瞇瞇的:“父親,幾年不見,您的臉皮還真是越來越厚,越來越不要臉了啊。”
范賀心里在罵娘,可臉上還是得對著范靈枝陪著笑臉,畢竟皇上就在邊,他總不好直接當著溫惜昭的面指著鼻子罵人。
范賀:“哪里哪里,老臣明明一直都這樣,貴妃您怕是宮了太久,所以對老父親我有些印象模糊了嘛。”
范靈枝真是懶得再理這個厚臉皮的老批,這麼多年了,他都從青壯年變了如今的花白老頭,他怎麼還是這麼副德行,讓人倒胃口。
范靈枝一雙漂亮的杏眸又掃向一旁巍巍的阿沁。
上下掃過這個小丫頭,然后語氣輕飄飄的:“不知你是從何冒出來的小姑娘?”
阿沁瞬時雙眸通紅走上前來,然后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去,含淚道:“您便是靈貴妃嗎?靈貴妃,您可要為民做主啊!”
范靈枝淡淡道:“哦?你有什麼冤屈,倒是說來聽聽。”
阿沁道:“半月之前,民剛從江南輾轉來到了上京,便是為了投靠民的未婚夫拉拉……”
可誰知等找到了秦府后,才剛和門說明了來意,結果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秦府的小廝們用掃把把掃了出來。
并且還放出話來,他們家的爺已經有了心上人,讓這個卑賤的人不要再如此不知好歹,還去煩他,否則可就別怪他們秦府使出什麼手段,讓在上京再也混不下去。
說來也巧,阿沁到了秦府后,上的盤纏早已用,甚至于連一頓飽飯都已經三天不曾吃到。
r> 然而天公不作,天上竟下起了特大暴雨,于是阿沁就此流落到了街頭,差點淪為了乞丐。
而就在此時,遇到了尖腮,尖腮手中提著一只燒和一大袋包,得失去理智的阿沁便趁著尖腮不注意,去他的包,可誰知卻被尖腮當場抓住,作勢要將送到青伶樓。
尖腮正是青伶樓的管事,而說來也巧,就在阿沁被尖腮拉到青伶樓之后,正巧就遇到了前來尋歡作樂的范賀。
范賀一眼便看中了哭得梨花帶雨的阿沁,當即老漢救而出,將阿沁救了下來。
也正是由此,才會有今日這場聚餐,便是因為尖腮帶著倒吊眼前來要人,可范賀不肯,并且非說要娶阿沁為妾。
阿沁哭哭啼啼得將這些話說完之后,便眼睜睜得看著范靈枝,再次叩首道:“還請貴妃給民做主!”
范靈枝聽罷,恍然大悟,可隨即便十分疑得看著阿沁:“秦府的兒子怎能隨意解除婚約?這豈不是有違道義?”
阿沁道:“秦章的父親乃是大理寺卿,民不過區區一介平民,自是敢怒不敢言。”
范靈枝道:“你不曾想過報?”
阿沁:“怕是相護,報又有什麼用……”
范靈枝:“所以你寧可流落街頭當乞丐,也不愿試一試,為自己爭取嗎?”
阿沁愣了愣,隨即赧道:“是阿沁懦弱了。”
范靈枝又笑了起來:“去了青伶樓,被我父親救下,我父親為你從那火坑之中解救出來,你可對他心存激?”
阿沁愣了愣,顯然沒料到范靈枝會這樣說。喃喃道:“我、我自是激……”
范靈枝:“我父親要求你以相許作為報答,你為何不愿?”
阿沁更怔了,可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因為……因為民心中已有心之人,所以才會不愿……”
一邊說,一邊又拭起了眼淚。
范靈枝恍然大悟,又笑瞇瞇的:“既是如此,那我問你,你既不打算以相許,那你打算如何報答我父親的救命之恩啊?”
一邊說,一邊用手支著下,歪著腦袋看著。
阿沁掩在袖下的雙手了,面上卻依舊一副傷心樣子,道:“除了讓民以相許之外,別的,民皆愿答應。‘’
“這樣啊,”范靈枝輕飄飄的,“那不如就我范府,做個洗腳婢如何?”
阿沁的臉瞬間就變了。
是盡力掩飾也無法遮掩的難看。
阿沁的聲音有些冷凝了:“這……這怕是不妥吧?”
范靈枝瞇起眼來:“哦?哪里不妥?”
阿沁:“若是了范府做丫鬟,那……那民豈不是還是像砧板上的魚,任由范大人宰割?”
范靈枝:“也是。既是如此,那不如便宮?去浣局做個使宮,又或者去到
恭桶,都是極好——”
阿沁眉眼中已有怒,可依舊努力維持面:“靈貴妃為何如此辱民?民不過是拒絕了范大人的納妾,靈貴妃便要如此報復我嗎?”
范靈枝道:“世事殘酷,你能逃離青伶樓已是幸事,如今看來,你好像并不心懷恩啊。”
范靈枝又看向一旁一個字都不敢說的范賀,冷笑:“你看看,人家可不領你的,就這樣的貨,你留在邊,不怕半夜給你下毒嗎?”
范賀直聽得脖子都忍不住了。
范靈枝終于懶得再和阿沁廢話下去。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詭笑道:“說來也巧。”
“本宮在江南置辦了多產業,其中一,便在秦淮知府張翠之的隔壁。”
阿沁的臉逐漸難堪。
“張翠之雖是秦淮知府,可他卻因貪墨而被捕獄,家眷四流落,好不凄慘。”
范靈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據我所知,他只有一個兒,雖是深居簡出鮮出門,可由于我那宅子就在張府隔壁,倒也偶爾窺得了容貌。”
“那張家大小姐臉上有一明顯紅胎記,因此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范靈枝的臉陡然凌厲,“有一回本宮的侍衛特意同本宮說起此事,因此讓本宮印象深刻。”
這話一出,阿沁的臉徹底變了,范賀的臉也變了。
而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道急促的聲音,正是客棧小二沖了上來。
這小二神忐忑急促道:“樓下來了好多士兵,說是京兆尹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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