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爍視頻完，姜歲初又抓時間做了一單元的英語題。

小平房上沒有遮擋，風很大又冷，凍的手都僵了。

剛寫完，就聽到樓下大伯母在。收拾好書本下樓，在樓梯口到姜明杰。

姜歲初整個人一下子僵住，腳步頓住不敢往前走。

姜明杰手里拿著打火機和煙，看見姜歲初時他眼眸暗了下去，牙關閉。

他下意識拳頭想要上前，左手錐心的疼痛瞬間讓他清醒過來。

“記住了，你要是敢姜歲初一頭發，我一定會廢了你的手。”

“今天不過是給你個教訓。”

“不信你可以試試。”

腦海中出現一道狠絕的聲音，陸祉年那張沉狠戾的臉仿佛就他在眼前，姜明杰的不瑟了下。

他左邊的胳膊那天被陸祉年徒手卸下過，即使他后面給他接了回去但是到現在還是有些使不上力。

就在姜歲初以為姜明杰又要找自己麻煩時，卻不想他一句話沒說站到一邊給自己讓了路。

姜歲初愣了下，看了眼他無力垂放的左手，抱著書側從他邊匆匆過。

下了樓，大伯母瞥了一眼，丟給一只背簍，“河邊那塊地里的你去背一些回來，淘洗干凈后把皮削了。”

“我要做，多背點。”

“哦。”

姜歲初把書放到房間里，換了雙防點的水鞋。

經過堂屋時，姜明珠正坐在火爐邊看電視。姜歲初從面前走過，不耐煩地‘嘖’了聲，“滾開啊，別擋我看電視。”

聽見聲響，從屋里走了出來，“明珠，你怎麼跟姐姐說話的。”

姜明珠不耐地白了眼，嘀咕道：“才不是我姐。”

“你…”

還準備說什麼，被姜歲初拉住了。怕待會大伯母出來看到了，又要說偏心。

看了眼孫，無奈的嘆了口氣，“歲歲，和你一起去。”

姜歲初怎麼肯，“不用，外面冷您在家烤火吧。我自己去就行。”

說著把牽到火爐邊坐下，“我很快的。”

早上大伯母已經帶著把那塊地的都挖出來了，現在只需要背回來就行。

那塊地在河邊，空著背簍走下去，卻要背著滿筐的往上爬。

很費力。

姜歲初來來回回跑了四趟才全部背完，瘦弱肩膀上都是竹編背簍出來的淤青。

好在冬天服厚，沒磨破皮。

冬天的水冰涼刺骨，等把所有淘洗完削好皮時，一雙手已經被水泡的皺的，紅腫的看不出來一點原來的樣子。

手被冷水泡久了，會有那種灼熱的疼，細細的讓人很難。姜歲初不斷的哈氣手試圖緩解這種灼燒。

但都是徒勞無功。

最討厭這種痛又不是很痛，但又讓人無法忽視的覺了。

讓人很絕。

坐在小板凳上，著天邊的殘，眼眶泛紅。

苦的笑笑，“生日快樂，姜歲初。”

快點長大吧。

晚上，吃完飯姜歲初收拾完一堆碗筷后就回了房間。陸祉年除了早上給留了消息，到現在一直沒有再聯系，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忙。

門‘嘎吱’一聲，姜歲初扭頭看去。

推開門，蹣跚著走了進來，“歲歲，在做什麼？”

姜歲初放下手機，過去扶住坐到床邊，“沒做什麼啊，打算看會書就睡覺了。”

憐的了的小臉，說：“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姜歲初低下頭，手里拉著皺的手低低的應了聲，

手挲著紅腫的手，渾濁的眼里泛起水，“我們歲歲委屈了。”

姜歲初低著頭搖了搖，哽咽一聲，“沒..沒委屈。”

沒什麼好委屈的，這些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習慣了。

從兜里掏出一塊紅布，巍巍的打開，里面包著的是一枚用紅繩串起來的老舊銅錢。

“把這戴上。”拉起的手，將銅錢系在的手腕上，“給不了你太貴重的東西。”

姜歲初看著手腕上的銅錢，搖搖頭抱住，“已經給了我最好的了。”

在被外婆拋棄時，是不遠萬里把接了回來。

還記得那時抱著對外婆和媽媽說：只要還活著，就不會丟掉。

拍了拍的手，歷經滄桑的眼睛虛渺的看著某。

像是對說，又像是在祈禱：“愿我們歲歲以后無災無難，平安健康。”

姜歲初細細著手腕上的銅錢，將頭埋進的頸窩里。

“也是。”聲音嗡嗡的，一下一下蹭著的脖子，“一定要一直一直陪著我。”

笑笑，慈地了的腦袋，“好。”

用力呼吸著，聞著上的味道。

那是一種農村老人上特有的，柴火氣的味道。

讓很安心。

十點多的時候，收到姜明浩的消息，讓去他家。

已經睡了，大伯母和姜明珠姜明杰在樓上的房間，能聽到樓上傳來的電視聲音。

穿了件厚服后拿著手機鑰匙，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姜明浩家的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堂屋里有昏黃的燈。

推開院門，站在門口輕聲喊他，“姜明浩，你在嗎？”

有點怕姜國棟也在家。

姜明浩高大的影站在門那里，向招了下手，“進來吧。”

進了屋，姜歲初沒看到姜國棟，“他不在家嗎？”

姜明浩從不姜國棟爸爸，也不準說。

所以每次姜歲初都是以‘他’替代。

“嗯。”姜明浩點了下頭，轉進廚房里提了一個蛋糕出來，沖偏了下頭，“走。”

姜歲初疑地跟上去，看了眼他手里的蛋糕，問他：“我們要去哪？”

姜明浩：“去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

“嗯？”姜歲初被他弄的有點稀里糊涂的。

姜明浩帶著一路往上走，走到家對面的小山坡上。

小山坡上有一棵百年榕樹，是村里的菩薩樹，逢年過節大家都要來這燒香放鞭炮。

前幾年政府在樹上掛了牌子，了國家保護的古樹。后面就只能燒香，不能放鞭炮了。

樹大如蓋，樹影婆娑。

姜明浩把蛋糕放在樹下的石桌上，拿出手機像是在給人發消息。

姜歲初看了眼蛋糕，有些奇怪，“姜明浩，這是你買的蛋糕嗎？”

村里只有一集市，趕集也都是幾個村鎮著來。們村里是趕3、6、9。

今天是27號，不趕集。

要是想買蛋糕，就得去鎮上。可是，鎮上的蛋糕店也就那一兩家，做的蛋糕都是那種有些老式的花樣。

看著包裝的致漂亮的蛋糕，覺不像是鎮上買的。

姜明浩收起手機，走了過來坐到邊上，打開蛋糕點上蠟燭，“不是我買的。”

“啊？”姜歲初茫然的看著搖曳的燭，看向他，“那這是….”

話還沒有問出口，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跳著陸祉年的頭像，邀請視頻通話。

姜明浩看了眼的手機，挑了下眉，“喏，買蛋糕的人。”

說完他從兜里掏出煙走到一邊，影融進著無邊的黑夜中。

姜歲初腦子有些懵，茫然地接起視頻。

“陸祉年。”

“嗯？”陸祉年看著滿眼的懵懂，低聲笑了笑，“怎麼這麼呆？”

姜歲初看著他那邊也是黑漆漆一片，除了他的臉什麼也看不見，“陸祉年，你這是在哪里啊？”

陸祉年沒有回答，而是問，“寶寶，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哪你不知道嗎？”姜歲初嗔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不遠的姜明浩，倆人明明早就串通好了。

視頻里陸祉年勾了勾，臉頰邊的酒窩在不太亮的線里顯得更深。

他問：“能看見紀云山嗎？”

姜歲初抬眸眺著對面，們村就在紀云山底下，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紀云山頂。要是山頂度假山莊有活的話，還能看見景區的燈。

收回視線，看向他點點頭，“能看見啊，怎麼了。”

“你等我下。”他說完，不知道把手機放在了哪里。姜歲初只能看見手機屏幕上漆黑一片，依稀還能看見幾顆星。

他這是在外面嗎？

不到一分鐘陸祉年的臉重新出現在屏幕上。不過一晃而過后，他就把攝像頭調了后置對著漆黑的天空。

看不見他人，有些張地喊他：“陸祉年。”

“姜歲初，生日快樂！”

聽見陸祉年呼喊的聲音，空曠又遙遠。而后隨著’嘭嘭‘的幾聲巨響，天邊的紀云山頂漫天的煙花在閃爍。

山頂的煙花無聲，而手機里卻是熱烈的回響。

屏幕上在眼里閃爍，著紀云山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許久，陸祉年轉回攝像頭，看著又說了一遍，“寶寶，生日快樂。”

姜歲初愣愣地看向他，眼里盈著水，“陸祉年，你….你怎麼會在紀云山？”

他應該在北城才對啊。

陸祉年笑了下，說：“今天你生日，我肯定要回來的。”

上午比賽一結束他就訂了最近的航班飛了回來，一下飛機連家都沒回去蛋糕店取了事先定好的蛋糕又馬不停蹄的往紀云山趕。

他原本是想見一面的，但是考慮到應該不想讓他看見在大伯家的境，就找了姜明浩幫忙，把蛋糕送給。

姜歲初張道：“那你的比賽呢？你…..”

“別擔心，我比完賽才回來的。”陸祉年看著蹙的眉頭，笑著安，“答應要拿個冠軍給你，我說到做到。”

陸祉年眼神寵溺又堅定地看著，臉上是獨屬于年的意氣風發。

肆意又自信。

煙花還在閃爍，他輕聲說：“寶寶，許個愿吧。”

對著煙花，對著我。

姜歲初搖搖頭，笑著看著他，眼里滿是淚，“我今天已經很開心了，不需要在許愿了。”

不貪心，只想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

陸祉年挑了下眉，“真不許？”

姜歲初笑著點頭，“嗯。”

陸祉年深邃的眸子看著許久，才說，“我有一個愿，你幫我許。”

“好。”山坡上風有些大，姜歲初拂去被風的頭發，問他“你的愿是什麼？”

他說，我的愿就是。

“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