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晚,太子讓眾人先回去後,獨留下沈淮之。
雖然他臉上雲淡風輕,可裴朝言也算是和沈淮之一起長大,有些事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淮之心不在焉這是心係何事?亦或者,心係何人?”
沈淮之見裴朝言這般表,依舊無任何反應,隻是遞上手裏的信件。
“殿下說笑了,臣隻是在思索江大人傳回來的信件罷了。”
太子聞言接過信,拿起來略看了一眼,直到看到最後,才明白過來。
“江止在江南一切順利,有什麽好值得你思索的,依孤來看,值得你思索的是最後幾句話吧。”
又見沈淮之不接話,裴朝言便繼續說道。
“江嫣此番也算是立了大功,若沒有,一切不堪設想,這幾日又聽母後時常念叨著,永安也吵著見嫣嫣姐姐,這倒是讓孤刮目相看。”
“若是其他人到還說得過去,反而是你沈淮之,一切倒是反常,若真喜歡便自己去主些吧,反正有母後著,孤可不敢下旨。”
見沈淮之依舊沒有反應,裴朝言無奈搖搖頭,木頭腦子不會轉彎。
末了,又像是想到些什麽一般提了一。
“上次你勘察玲瓏閣之事可有著落?”
對此沈淮之手指微曲,再收手握拳站起來,抿著薄。
“稟告殿下,並無並無任何線索。”
依舊是低沉的聲線,背對著他的裴朝言並未發現沈淮之的異常。
向來相信沈淮之的太子也沒再說什麽,隻是招招手說道。
“怕隻是巧合罷了,天已晚,回去吧,再晚些太子妃就不讓孤進寢宮了。”
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沈淮之拱手告退。
而又想起剛剛太子詢問之事,眉眼間全是冷意。
……
日子又這麽安逸的過了好幾日。
天漸漸變涼,江嫣不再需要去書院,也不怎麽出門去尋齊麟,就隻是專心陪著阮嬤嬤。
兩人這幾日異常親近,或者說是江嫣單方麵親近阮嬤嬤。
今天吃完午膳,江嫣又賴著阮嬤嬤在一旁說話,就是竹鸞都看不下去了。
“小姐,您這幾日也太黏阮嬤嬤了吧。”
麵對質疑,江嫣隻是不滿的向嬤嬤撒。
“嬤嬤你看,竹鸞說我太黏您了。”
阮嬤嬤滿臉慈祥的了的頭。
“嫣嫣是嬤嬤看著長大的,就是要嬤嬤天天陪著也無妨。”
對此竹鸞隻能無語,唉,誰讓自家小姐才十二歲,年紀小會撒。
這時竹青端著飯後的糖水進來。
“小姐,今日便是您十二歲生辰了,馬上您就是大孩子咯。”
阮嬤嬤笑著接過糖水,遞給嫣嫣。
“就算嫣嫣像嬤嬤這麽大了,在嬤嬤眼裏也是孩子。”
屋裏一陣笑聲,自從二小姐掌管將軍府後,府裏再也沒有以往冷冰冰的模樣了。
這是府上所有人的想法。
到了晚膳時候,將軍府外麵倒沒有變化,隻是府裏大有不同,掛燈結彩,大家都說著喜慶話。
有人聽見將軍府這敲鑼打鼓的聲音,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府上小姐過生辰。
“哪家給小姐過生辰如此歡慶?”
“那可不是普通的高門貴,那可是將軍府唯一的嫡小姐,還是個郡主呢,人家可不一樣。”
此次生辰江嫣本想著府裏的人一起開開心心吃頓飯便夠了,結果到了傍晚皇後娘娘突然牽著永安公主出現在門口。
眾人剛想行禮,就被皇後娘娘攔下。
“此次我們隻是微服私訪,就當普通客人吧,不必多禮。”
聽到這江嫣隻能作罷,便吩咐這廚房將晚膳做的盛些。
小公主早就想來找仙姐姐了,這下真的見到了,便鬧著要江嫣抱抱。
皇後鬆開小公主的手,讓去找江嫣。
“呀,在宮裏便吵著要嫣嫣姐姐,後麵又聽說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便帶來了。”
江嫣俯抱過小公主,雖然才六歲,可被養的嘟嘟的,胖著還是有些分量的。
“臣也也與小公主一見如故,若是小公主願意來,臣自然是高興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下人們逐漸將菜肴擺上桌,眾人喜氣洋洋,恨不得每個人都和江嫣說上句“生辰吉樂。”
用完膳後,江嫣又陪著小公主玩了會,吃了阮嬤嬤端上來的長壽麵。
竹鸞帶領著眾人高喊著。
“遙叩芳辰,生辰吉樂!”
這麽下來,這場生辰宴也算是辦完了。
天已晚,江嫣將皇後娘娘和小公主送到將軍府門口,走時小公主依舊舍不得離開。
可惜天已晚,也隻能作罷。
直到見們被宮裏的馬車接走,江嫣才轉府。
看著如此歡慶的將軍府,賈若是以前的江嫣怎麽也想不到,這是僅僅隻是給過一個生辰。
看著喜氣洋洋的下人們,再也不是從前踩高捧低的模樣。
再一次清醒的認識到,往事皆已過去,現在才是未來。
數著日子,還有五日,便要離去。
對整個將軍府,除了阮嬤嬤,無任何留念。
……
今夜很祥和,隻是江嫣莫名有些睡不著。
也沒想著吵醒竹青竹鸞,便坐到窗前打算把玲瓏閣下個季度的畫稿畫好。
這次除了首飾,還想著設計一些。
據看來,古人的服大多沒有理好,尤其是冬季的。
太過臃腫。
這對於冬天常需要互相串門走的人來說很不方便。
若是設計些現代款式的,應該會歡迎些。
深夜,這個將軍府就隻有江嫣房裏的燭火未熄滅。
專心的提筆勾畫著,突然燭火搖曳,江嫣抬頭向窗外。
有人。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