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都張開了,打算讓兩個侍衛把他押住,可是誰又敢上呢?
這可是當朝太子,未來的聖上。
侍衛為難的看著刑部侍郎,可刑部侍郎也為難。
裴朝言見他們遲遲不,直接下令。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怎麽?刑部侍郎是想要違背當朝律法嗎?”
眾人誠惶誠恐,這不兩頭為難嗎?
最後還是無可奈何,讓兩個侍衛將裴朝言給押了。
三人當街被押回大理寺,一路的行人議論紛紛,這可是盛況啊。
“這,我這沒看錯吧,可三個大人怎麽被抓了?”
一旁目睹了全過程的人向他們解釋著。
“這你們不知道吧,就那個江嫣,被陳家在狩獵場害死的那個榮安郡主,江止從江南一回來就去陳府替妹報仇,把陳家的兩個嫡子嫡都給殺了。”
“啊?狩獵場的意外是陳家設計的?那聖上為何不置陳家?”
又一人上前和他們說著。
“這名堂可就大了,不知道吧,是齊王回京城了,說什麽也要保下陳家。”
這就到年紀大一些的人震驚了。
齊王?多年沒再聽說過的人,不是被先皇勒令去了西北,不能回京嗎?
“這齊王…怎麽就回京了呢?”
對於這個問題,誰也不知道答案。
反而是年輕一些的人,一臉疑的問他們誰是齊王。
可卻沒有人願意去回答他的問題,畢竟涉及皇室辛,更何況當年一事的確過於複雜,一時半會的確講不清楚。
裴朝言三人被押回大理寺後,被人恭恭敬敬的“請”進了牢房。
這個牢房整潔的不可思議,一看就是臨時通知侍衛收拾出來的。
江止和沈淮之失去桎梏,便徑直找了幹淨的地方席地而坐,分別坐在兩個對角,離著這麽遠的距離,誰也不願意搭理對方。
裴朝言也看出了兩人之間古怪的氣氛,雖然兩人都是這麽冷冷的模樣,可好歹也是一同長大的好友。
不能說是無話不說,可也算是興趣相投,是不可多得的知心好友。
按理來講他們本該一起商量下一步的棋該怎麽走,看他們的樣子,這是不想商量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今天的真。”
太子努力想找個話題打破僵局,可抬頭看向牆上那個小小的窗子。
哦,今天是天。
裴朝言又瞄了兩人一眼,發現他們二人依舊不為所。
正當他犯難之際,沈淮之開口了,低沉的聲線冷的人發抖。
“若不出意外,眾臣已經已經在宮門前跪著死諫了,聖上和齊王很快就會過來。”
見終於有人說話了,裴朝言向連說了三個好,一邊向他走去一邊問道。
“淮之,你這番計策可謂是天無,齊王此番歸來,你可知這是為何?”
沈淮之對於他的問話不置一言,仿佛沒有聽見,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
問得話沒人回應,空氣又尷尬了幾分,這時江止開口。
“齊王此番歸來並未提前告知任何人,目的隻有一個,助二皇子上位。”
或者說,隻想廢太子。
以報當年之仇。
這就讓太子疑了,他對齊王這個大伯沒有任何印象,隻是在宮裏的那些老人那裏聽說過一些當年發生的事。
原本該登基的是為太子的齊王,可就在先皇駕崩的前一夜,廢太子,封齊王,趕出京城。
一切都顯得如此匆忙,可一切都像早已計劃好的一般。
而當今聖上和齊王一母同胞,本應是最好的兄弟,卻在一夜之間反目仇。
或者說是齊王單方麵記恨。
如今齊王違背先皇不得回京的口諭,聖上對此卻無於衷,也許是愧疚,還是其他的原因,太子不知道。
裴朝言看著江止問道。
“齊王在西北招兵買馬多年,若是攻上京城,我們該如何做打算?”
可江止並未回他,眼底的烏青出他的疲憊。
這一上午發生了太多的事了。
即使手刃了害死江嫣的罪魁禍首,可江嫣卻活不過來了。
若是再來一次,依舊無法彌補上一世的憾,那江止不知,上天讓他重生到底是恩賜還是懲罰。
牢房再次陷僵局,兩人都不想再開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四周隻有裴朝言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他分析著局勢。
此番下去陳家必定元氣大傷,陳家一倒,二皇弟後便空無一人,齊王此番要廢太子,怕不是想要借著一個傀儡皇帝,幹擾朝政?
可不應該呀,看著齊王薄弱衰老的樣子,怕也是活不了幾年,他自己也對此直言不諱。
難道真的就是想要報當年之仇,隻想廢太子,登基的是誰他無所謂?
並沒有多時間能讓裴朝言再去細細思索,因為聖上很快就來了。
“皇上駕到——”
聖上親自來大理寺,眾人紛紛下跪行禮,牢房裏原本沉默的兩人也不例外。
“免禮。”
之後便是太子三人被押上堂,而坐在正上方的便是當今聖上,齊王,便站在他後。
而陳父,就在堂下痛哭流涕,毫無往日在場穩重的模樣。
原本正在當值的陳父被府裏的小廝急急忙忙的走,一回府就見一雙兒倒地亡。
府裏已經一團,哀嚎不斷,府外都是路人圍在門口指指點點。
可還沒等他從喪子之痛裏反應過來,大理寺又派人來請他到聖上麵前走一遭,於是便一路來到了大理寺。
在來的路上,他便知道狩獵場一事再也無法這麽輕輕揭去,那如今能做的,便隻是將虧損降到最低。
於是便有了上麵這般境況。
陳父並沒有去哭訴自己一雙兒死的有多冤,更沒有去提狩獵場一事,而是細數自己這些年如何為了朝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為的,便是讓聖上高抬貴手,給陳家留一條活路。
良久,聖上沉下聲問道。
“太子,你怎麽看?”
裴朝言從小便被立為太子,無需向聖上行跪拜禮,而現在,他卻在堂下跪了整整半個時辰。
“依兒臣來看,陳家犯下謀逆之罪,定當滿門抄斬株連九族,不可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