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離江止回京已經半個月了,陳家被連拔起。
砍頭的砍頭,發配的發配,二皇子喪失了陳家的支持,剩下的勢力也就是一盤散沙。
江嫣已經下葬,也許唯一能讓江止到安的,怕就是這一世江嫣葬在江家,隻可惜怕是不願的。
否則怎麽會連都不讓他找到。
竹青竹鸞因為沒照看好江嫣被江止重罰,可阮嬤嬤求了。
嬤嬤本就是將軍府的老人,無論是生前的江嫣,還是現在的江止,都對尊敬有加,府裏自然沒人敢怠慢。
“是小姐不想們跟著,覺得太拘束,才讓們待在府上的,誰曾想…”
剩下的話阮嬤嬤沒說下去,便泣不聲,良久繼續說道。
“若是小姐在天有靈,是絕對不願意爺這麽做的。”
後來竹青竹鸞沒被重罰,可依舊被降為普通丫鬟,對於守衛軍訓練出的人來說這是一種折辱。
可們不覺得,竹青竹鸞自始自終都覺得小姐的死是自己的疏忽,這是們該得到的懲罰。
對於江嫣的離世,所有人都覺得不真實,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江止一人辦了江嫣的喪事,朝廷給他批了喪假,可他沒要,依舊去上下朝。
隻是周的氣息冷的讓人不敢靠近,和沈淮之一樣。
可最近卻發生了一件大事,林辭去大理寺,擊鼓鳴冤。
為誰喊冤?為江嫣。
很巧,江止當日上值,審判時他在旁邊聽得很清楚。
“林辭,你遞上來的證據是否屬實?”
林辭傾頹的跪在堂下,耷拉著眼皮,眼底烏黑,臉頰深深的陷進去,全然看不出一年前意氣風發年郎的模樣。
“草民上述一切,皆屬實。”
“十二年前,江將軍率兵北上攻打匈奴,陳家怕將軍戰勝後皇恩浩,從此在京城如日中天,便想向在京城的婦孺出手,以此讓將軍分心,導致戰敗”
“十二年前將軍夫人懷胎九月,即將臨盆,將軍府戒備森嚴,本不可能靠近,所以…”
說到這,林辭僵的雙目了一下,閉雙眼,繼續說道。
“所以,便故意讓我將投了毒的手鐲帶給將軍夫人,導致其難產而死,可死前將軍夫人勒令下人不準將的事傳給將軍,所以將軍北上那戰,大獲全勝。”
“如今十二年過去了,證已經確鑿,人證便是我,草民懇請,徹查十二年前將軍夫人難產一案。”
證據很確鑿,很完整,無法讓任何人反駁。
刑部侍郎看了首先看的就是坐在一旁的江止,畢竟這是他的家事。
江止臉上看不出任何緒,就好像說得不是他的母親,他的胞妹一般。
此事關係重大,刑部侍郎隻能將案子遞給聖上,一切由聖上定奪。
林辭算是幫兇,在此案未了解之前隻能被關進大牢。
自始至終,他都不敢抬起頭去看江止一眼。
三日後,聖上宣判此案,又查了一大批在流放路上的陳家人。
隻可惜,真正的主謀陳父已經死了,否則等待他的將是更加難以想象的折磨。
倒也不知他算不算氣運好。
林辭被無罪釋放,考慮到他那時不過三四歲,而且還有林父求。
看著大牢裏枯坐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兒子,林父隻覺愧對江家,愧對自己早逝多年的妹妹後,還有被自己兒子禍害的外甥。
聖上定奪後,又一大批賞賜箱箱的搬進將軍府。
江止冷眼看了一會,便進了書房開始沉浸在政事裏,不曾停歇一刻。
半夜三更,書房的燈還亮著。
江止依舊麵無表的看著奏折,燭火已經燃盡,書房暗了下去。
他想人掌燈,可見外頭夜已深,話停在口邊就散了。
傾頹的靠在椅子上,手拿過那個裝滿了他的家書的木盒。
塑封很完整,從未被打開過。
下午林辭的話他聽得很清楚,清楚到他完全不用思考,就能明白過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母親去世後,父親不願麵對這個事實,他也不願麵對。
無邊的痛恨在他們心裏無法宣泄出來。
他們找不到人來恨。
這時一個道士說江嫣是災星。
多好,快要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他們有了一個緒的宣泄口,有了一個理由去給自己開。
尤其是父親走後,他更甚。
沒日沒夜的勞累得他不過氣,可是他不能直接恨江嫣,因為那是他妹妹。
所以他便去忽視,忽視自己還有一個還在繈褓之中的妹妹。
直到後來他忘記了自己心底的恨,以為自己隻是忽視了罷了,江嫣會諒他的。
然後他重生了,可他依舊自大。
在他心裏自己隻是虧欠了江嫣長中的質條件罷了,他會努力彌補,即使江嫣不原諒自己也沒事,他會彌補。
隻要江嫣在他的幫助下過上了好日子,無憂無慮,他就可以心安理得。
可現實告訴他,他不僅僅是忽視。
他恨江嫣,恨到連他自己都忘了這回事。
更可笑得是,母親去世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那他這麽多年埋在心底的恨意有多可笑呢?
隻是他不了將軍府這令人窒息的日子,所以他就要把江嫣拉下來陪。
真可笑啊。
無邊的黑暗在此彌漫開來,月亮都被烏雲遮住了亮,不肯施舍給他半分。
江止的抓住木盒,裏麵的書信和他的心一樣震。
溫熱劃,滴在手背上。
悲傷無邊無際。
……
沈府。
深夜未眠的還有沈淮之,他眼神冰冷的看著跪地請罪的死士,仿佛在看死一般。
“可有沒有查到是誰助林辭拿到證據?”
林辭即使重生了,也是一個廢,他早早便發現有人暗中相助,可那人謹慎得很,未曾出任何馬腳。
見底下的人不說話,沈淮之眼底的幽暗更深了幾分。
“江嫣離去的線索可有找到?”
死士此時冷汗涔涔,可不敢不回應。
“江小姐在去狩獵場前一個月曾頻繁出一個小院子,幾日前屬下派人追趕,可早已人去樓空。”
沈淮之眼睛瞇起,死死的看著他。
“之前為何不報?”
那人跪地請罪。
“大人,之前有人提前知道了江小姐的向,提前設下障眼法迷我們,所以…沒人提前得知…”
聽此,沈淮之背在後的手越握越,最終甩袖離開。
“自己去領罰。”
死士為自己逃一劫而慶幸,大人向來仁慈,可近來的狀態,確實越來越不對勁了。
冷的嚇人,像一有生命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