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那你們說江嫣的蹤跡沒有了?”
沈淮之的氣場過於冷然,底下回話的的人背地裏已經開始冒冷汗。
“回大人,這三年江小姐的蹤跡之又,若不出所料,大概率是在神醫穀的,可屬下實在是找不到進神醫穀的法子。”
沈淮之周散發著寒氣。
“繼續盯著神醫穀。”
“是。”
見沈淮之已經拂袖離開,那人忙不迭的應下告退。
三年前的大人雖說也是冷漠,可倒也不至於那麽不近人。
隻是他也沒想到,原來那個三年前死去的榮安公主真的還活著。
沈淮之回到書房,這些天一直在想著江嫣的事。
如今朝堂安穩,事不多,他不再像上一世那般整日忙於政事。
現下大部分的時間,都被他用去找江嫣。
隻可惜現下線索卻斷的徹底。
是誰做的,他心裏有了一定的定論。
宋從簡。
前世三元及第,位極人臣,地位和威在朝中僅次於他。
想到宋從簡,沈淮之眼眸一暗。
前世在局勢最迫的時候,江嫣病了,當時的他並未在意。
江嫣子不好,時常病倒,他是知道的。
當時想著讓太醫好生調養便可,之後一件又一件的事打得他措手不及,整個人忙的腳不沾地。
當時的他還未發現江嫣對他的態度有何不同。
又或許,是沒來得及去發現。
可江嫣病倒之事竟被宋從簡知道,以此避開眾人,他冷聲道。
“沈大人若是不知珍惜,那便趁早放手。”
他眼裏的敵意沈淮之看得清楚。
一個人意圖如此明顯的去窺竊他的妻子。
想到這,沈淮之周的氣場瞬間森然,在隻有一人的書房,顯得一個人如同惡鬼。
江嫣,他怎麽能放手。
下一瞬,右手不控製的提起筆,在紙上寫道。
致治為民。
筆鋒很是淩,像是有人在抗拒一般。
“為民?可笑。”
“上輩子我為民做的還不多嗎?世人皆稱我為一代賢臣,心懷天下,可是我得到了什麽?”
“我得到了視我如仇人的父母,得到了妻子的早逝,得到了英年自刎的結局。”
“怎麽?早就知道這一切的你還要堅持書上可笑的四個字嗎?”
他自小便知道,沈家是聖上最看重的重臣,從他父親,到他,都是日後一國棟梁。
是輔佐一國之君的主要力量。
父親心裏眼裏隻有母親,可在他課業被眾人誇獎時,也會施舍一些目到他上。
致治為民。
這四個字是他從小立下的誓言,被裝裱起來掛在書房。
可他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它燒毀。
“我這一世…隻為江嫣…”
手的握拳,努力製那人的抗拒。
再睜眼。
或許他該知道如何讓江嫣現了。
當初江嫣不惜暴自己都要把江南旱災的事出來。
那滿城的疫病,江嫣又如何能不獻。
今日已經收到北方傳來的消息,疫病肆,快要南下到京城了。
就和上輩子一樣。
……
宮中,太醫院。
江嫣輾轉反側,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件大事。
上一世的記憶太過模糊。
主要是上輩子這時時常臥病在床,外界的事了解的。
到底是什麽呢?
就在苦惱的思索時,牆邊傳來聲音。
有人在牆的另一邊輕輕敲擊著。
聲音很輕,隻有兩邊的人離得極近才聽得清。
是師兄!
江嫣抬頭去,笑意璀璨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手到相同的地方,纖細的手指曲起,輕輕叩擊兩下。
這聲音,在安靜的晚上顯得格外清脆。
躺在另一側的白欽瀾聽見靜,笑意舒朗,也許是有著牆壁的阻攔,讓對麵的人看不清他眼底濃重的意。
直白的沒有一一毫的掩飾,如海水般波濤洶湧。
另一側的江嫣沒聽見再有什麽靜,心裏有些失,可終是莞爾一笑。
那雙好看的杏眼在黑暗中炸開了喜悅的煙花,激出漣漪層層的澤。
好不容易才睡,夢中卻遍地橫。
前世臥病在床,隻聽說北方的疫病肆,災民控製不住了,蔓延到了京城。
京城的守衛軍完全不曾有準備。
災民被放了進來,一時間京城疫病傳播開來。
時不時聽見有人被拉去疫區,而且一去就大概率回不來了。
一時間人人自危。
沈府有自己的大夫,日日隻照看一人。
整日昏昏迷迷的,無意識的喝著湯藥,隻聽聞著丫鬟們討論今日又哪家被拉出去了。
一時好奇的隨口問了一句發生了何事。
丫鬟隻說京城有了疫病,其他的也沒再提。
病膏肓的自是沒力再去思索這麽多。
病了一個冬天,病好了,疫病也好了。
原本隻是一次很普通的出門去和各高門大族間的夫人小姐們應酬。
路上卻見家家都在辦喪事。
疑,轉頭去問丫鬟這是為何。
丫鬟說這些都是疫病時死了家人的百姓。
不解,問當時為何不辦,拖了這麽久才辦喪事。
丫鬟說疫病死傷的人太多了,當時堆積如山,為了不傳播疫病,被放到一起一把火燒了。
燒了整整半個月。
直到現在疫病結束,家人們隻能裝些骨灰回去草草將喪事辦了。
堆積如山。
江嫣坐在馬車上怔怔的看著那些哭斷腸的百姓,想象著堆積如山是什麽場景。
下一刻,覺有人在晃的肩膀。
睜眼,天亮了。
白欽瀾眼裏滿是關切。
“嫣嫣,是做噩夢了嗎?”
夢中驚醒的江嫣已經來不及去解釋這麽多了。
“師兄,疫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