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安眉眼微，說：

“培養的前提是，雙方雖不喜歡彼此，但也都沒有其他喜歡的人。”

“兩個人慢慢相，日久生，才能算培養，但顯然，這個前提，我們並不符合。”

南聿珩瞇了瞇眼，非要刨問底似地問：“我們？誰不符合？”

程念安一噎，敏銳察覺到，南聿珩盯著的那道眼神，無聲無息中冷了不。

錯開視線，目看向別。

嚨中出一個字：“……我。”

南聿珩眸漸深。

他指尖點了點桌沿。

角仍舊維持著那一抹淡到近乎沒有的弧度，“為什麽不符合？”

程念安慢慢吸了一口氣，說出那句：

“我有喜歡的人了。”

總裁辦中有剎那的寂靜。

仿佛空氣瞬時凝固了般。

程念安指節都開始僵。

無意識了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想著，索一次說明白。

程、南兩家聯姻這種事，徹底取消。

“抱歉，聿珩哥哥，我有喜歡的人，沒辦法聯姻，你各方麵都很優秀，應該找一個彼此喜歡的人結婚，我不適合。”

南聿珩看半晌，忽而斂眸輕笑。

“你喜歡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倒是出乎程念安的意料。

本以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南聿珩會直接讓走人。

畢竟，以他的出地位，還不至於做強人所難的事。

可現在……

程念安頭腦風暴足足半分鍾，頂著南聿珩的目，在腦海中搜刮出來一個人名。

“陳牧。”說。

“雖然他出不夠優秀，但人品皆是上乘。”

言外之意，雖然他的出達不到聯姻的門檻，但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

聽著這兩個字，南聿珩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就是那個，麵試結果還沒出，就想著加集團千金微信的麵試者？”

這話說的……

雖然是事實。

但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程念安慢三秒地點頭。

很快，程念安就明白這種怪異來自哪裏了。

“你說他人品上乘？但他在麵試結果還沒出的況下，就想著加你微信，這人品上乘？”

程念安：“……”

“他隻是，出於激的下意識反應……”為陳牧辯解。

“念安，正常人的做法，應該是在那種敏關頭避嫌，免得被人誤以為他是想走一些歪門邪道的捷徑。”

“還有——”

在再次開口前，南聿珩先一步問道：

“那天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是把二維碼放在了你和知知的中間，而且他隻是說想加微信，並沒有指名道姓加誰的微信。”

南聿珩注視著的神，不不慢地落下一句：

“念安就這麽確定，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喜歡你？”

程念安張了張，一時沒回答出來。

陳牧當時的舉止確實有南聿珩所說的分。

但是……

隻是用陳牧做一次臨時的擋箭牌啊。

管陳牧是不是真喜歡，隻要南聿珩信了就行。

而且既然用了陳牧做擋箭牌，就能保下陳牧。

反正人是在他們程氏集團，又不在南家的公司。

左右一個剛職的新人，護他職場順遂還是能做到的。

這麽想著，程念安真意切地回：

“這個無所謂，我喜歡他就行。”

南聿珩眸泛涼。

好一會兒，他才輕嗔一聲。

意味不明地道下一句：

“按照程小姐剛才的理論，你和他，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抬頭，反問：“為什麽？”

南聿珩眼底緒收斂得半分不顯。

他語氣很平靜：“你的意思，結婚要求兩相悅，現在就算你喜歡陳牧，但陳牧喜歡的，卻未必是你。”

“雙方兩人中，隻有一方喜歡，自然達不到兩相悅，自然就無法走到一起。”

聽著這拗口理論的程念安：“……”

眉心蹙了下，努力說服他：

“總還是有一些機會的，後期可以再培養——”

南聿珩等的就是這句話。

程念安後麵半句還沒說完，他就輕描淡寫地截斷。

“既然同樣都是培養，那為什麽不能聯姻呢？”

程念安下意識想說些什麽。

話音還未出口，就猛地反應過來，

剛才和南聿珩扯了半天，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這麽長時間，扯了一大堆，全特麽在說廢話！

相比於程念安的心複雜，南聿珩就氣定神閑多了。

他靠著辦公椅，有條有理地同分析：

“南家的地位在海城舉足輕重，我們兩家又知知底，我不圖你什麽，不會算計你什麽，至於人品，就目前來看，你選定的那個人，人品究竟如何，目前還未可知。”

“種種來看，念安，你和我聯姻，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徹底麻了的程念安：“……”

見無話可說，南聿珩淡淡敲定此事：

“念安，我不強拆你和別人的姻緣，若是今日你和他兩相悅，彼此喜歡，那我不會阻攔，而是祝福你們。”

“但現在，你和他的況，連男朋友都算不上，所以解除聯姻這一條，不立。”

頓了頓，看著沙發上垂眸不語的姑娘，南聿珩沒有一次過於，再度給了接的空間。

“念安，你回去後可以接著想，若是想出來不滿意的理由，或者是真有那個彼此喜歡的另一半，聯姻如你所願取消。”

“但如果你想不出來——”

程念安睫了，抬頭看他。

迎著的視線，南聿珩語調不急不緩：

“我們可以進行下一階段了——婚前培養。”

程念安：“？”

這速度……

火箭上天都沒他快！

今天是來找他退婚的，不是敲定培養的時間的！

—

出了總裁辦。

南時妤將帶去隔壁的休息室。

立刻問：“怎麽樣？”

“了嗎？”

“怎麽聊的？這個婚，退還是不退？”

“我哥怎麽說？”

某位妹妹一連多問。

程念安腦袋懵懵地坐在沙發上。

好一會兒，趴在桌上以手掩麵，腔調中藏著絕。

“婚不但沒退，還差錯地讓聯姻的進程往前推進一大步。”

就照南聿珩這種突飛猛進的速度，

下一次見麵，是不是就該去民政局領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