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有短暫的寂靜。
南時妤瞧著自家閨僵的角,再悄悄轉眸看向家難得……熱的哥哥。
某位妹妹心裏想著:
家冷麵哥哥這不也主的?
就這種主勁兒,怎麽他們一起在華分公司朝夕相了六七天,卻什麽進展都沒有?
原本對自家這個不上道兒子頗為嫌棄的南母,因他剛才‘主’的作,眼神中多了幾分滿意。
為過來人,南母的事手段可不是吹的,見未來兒媳婦盯著碗裏的麻辣蟹發愣,南母笑著提議:
“念念,快嚐嚐,伯母廚藝雖說不上多好,但這道麻辣蟹,還能稱得上拿手,這也是唯一一道知知和聿珩都給我麵子能吃的菜。”
最後一句倒是真的。
像南家這樣的家庭,平時本不需要南父南母親自下廚。
一日三餐自有專業廚師心備好佳肴。
南母在為南太太之前,也是和南時妤一樣,豪門中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來手,飯來張口。
本不需要自己下廚。
學做菜,初心不過是年輕時的一點微弱興趣。
後來和南楚年結婚後,南楚年不需要更不舍得天天在廚房待著,更加沒了洗手作羹湯的機會。
再到後來,便是有了南時妤之後。
南時妤自小弱,飲食上更是各種細注意。
在小鎮陪著兒養的那些年,南母偶爾心來,會親自去廚房給自家兒做頓營養餐。
久而久之,也會隔三差五的在無聊時學學新菜品。
其中麻辣蟹,便是最拿手的一道。
再到後來,南時妤大好之後,南母下廚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而每次親自進廚房,必然是心極好的時候,餐桌上不會了的拿手菜。
南時妤和南聿珩這對兒,素來給自家老媽麵子,尤其心好的時候,他們更加不會打攪的好心。
所以每次南母做了麻辣蟹這道菜,南時妤和南聿珩都會很給麵子的吃完。
因此才有了,南母方才的最後那句話。
—
南時妤手夾了一塊麻辣蟹,咬在裏,悉的味道在味蕾上炸開,但眼睛,卻一直在注意自家閨那邊。
南時妤和南母的視線都比較晦,談笑間,偶爾將目落在程念安上。
可坐在旁邊的南聿珩就不一樣了。
他眼神半分不掩,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
不筷子,他目就不挪開。
餐廳總共就這麽幾個人,被他一直這麽盯著,程念安自然淡定不了。
手指住筷子,慢慢夾起一塊麻辣蟹,盡量讓自己作如常地放進裏。
哪怕程念安這會兒心如麻、味同嚼蠟,但在蟹口的那一瞬間,濃鬱的香、麻、辣仍舊狠狠刺激到了味蕾。
一旁的南母見狀,熱詢問:
“怎麽樣?還喜歡嗎?”
程念安連連點頭,“很好吃,很喜歡。”
南母這下放心了。
正想說“既然喜歡就多吃些”,話還沒出口,就見自家終於上道的麵癱兒子又夾了一塊麻辣蟹,放進了程念安碗碟裏。
“既然喜歡,多吃些。”
眼睜睜看著麵前的碗碟中越來越多蟹的程念安:“……”
咽了咽,求救似的悄悄看向了南時妤。
那眼神,明顯在說:
祖宗,快別讓你哥夾了!
消不起!
南時妤兩眼單純地對上視線。
滿臉寫著:姑,我沒看懂,你想說什麽?
程念安:“?!!”
那麽聰明的閨去哪了?
不過是離開海城一星期,江景煜就把家閨養這個傻樣了?
說好的閨間心有靈犀呢?
然而很快,程念安就發現了,本不是閨間的心有靈犀消失了,而是這一家人……特麽全是助攻。
就比如說,在午餐快吃完時,南母突發奇想拉著南時妤去了廚房榨果,而南楚年,也很快被一通電話離餐廳。
偌大的餐桌,短短兩分鍾,就剩下和南聿珩兩個人。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有種無語凝噎的死寂和尷尬。
就在程念安也想找個理由暫時避一避時,南聿珩淡淡掃一眼,再次給夾了些菜。
瞧著麵前碟中空降的蝦仁和筍尖,程念安默:“……”
見著筷子了蝦仁沒,南聿珩側首,淡聲開口:“怎麽了?”
程念安了角,低聲說:“飽了。”
南聿珩放下了筷子。
子微微後靠了些。
眉眼間盡是鬆弛。
瞥見旁姑娘無形中繃的纖背,他指腹不聲地挲了下,說:
“不用拘謹,我們結婚後,這樣的場景是常態。”
他這話轉得太突兀。
程念安沒跟上他的思緒。
怔愣地“啊?”了聲。
對上的視線,南聿珩不知是真沒看懂,還是故意曲解的意思。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和公婆住在一起,我們就搬出去單獨住。”
說罷,他想了想那種場景。
敲定決定般又落下一句:
“我們一結婚就搬出去,這樣就我們兩個人,會更加方便。”
程念安:“……”
方便?
方便什麽?
哥,我沒答應結婚啊!
誰同意結婚了??
為了不讓事態偏轉得太離譜,程念安側頭看了眼關閉的廚房門,認真地對南聿珩說:
“聿珩哥哥,我還是那句話,兩家應該聯不了姻。”
和他不會結婚。
南聿珩的關注點卻不在正常頻道。
剛說完,他就垂眸盯著問:
“兩家聯不了姻,是因為你還想和你的陳牧學弟在一起?”
“?”
關他什麽事?
程念安避開他視線。
給出一句:“總之種種原因,我們兩個聯姻不合適。”
南聿珩聲線依舊不不慢。
“種種原因?”
“念安,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了,不合適沒關係,既然是‘種種’原因,那你說出來幾條不能結婚的理由,婚事就作廢。”
轉來轉去,一切又轉回了原點。
程念安忍不住想,要不是脾氣好,就這麽和南聿珩繞下去,早就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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