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的購車可以推至停車場。

自然是顧京律負責推，到電梯上時，有免費領的棒棒糖，他隨手拿了一遞給祝願。

小姑娘又在低著頭玩手機。

角上揚著一抹刺眼的笑容。

瞥到他手裏的糖時，很自然地差遣指使道：“你幫我拆開來。”

隻有聽話遵命的份。

祝願還是在和剛才的梁懿軒聊天，隻不過這次真的是在聊正事。

的指甲著手機屏幕，發出很輕的“啪嗒啪嗒”聲，餘中出現一顆青綠的棒棒糖時，張一口就咬下含進了中。

然後邊走出電梯，邊含含糊糊地說道：“剛才梁懿軒和我說，就是有直腸癌的那家，父親還有救，不需要一輩子背著尿袋。”

“是嗎？”顧京律很輕的回了一聲。

購車的子卷起水泥地上的一片塵埃，飄起又落下。

子還不斷發出著“咕嚕咕嚕”的靜。

祝願再次點了點頭，回答道：“是呀，聽說是有個慈善機構專門救助他們那種因醫療事故而出現意外的家庭，真的太好了！”

本來是想自掏腰包的。

雖然那得可憐的工資還沒有發，但也可以學簡姿儀，將還有很多沒穿過的服或者隻背了一兩次就從此吃灰了的名牌包掛到二手網站上去賣。

比起無價的人命、珍貴的家庭親，這些東西都算不上什麽。

裏，棒棒糖膩到有些牙齒疼了。

顧京律彎了彎，然後將購車裏的東西一樣一樣往車子的後備箱裏搬，沒想讓祝願手的意思，他低聲說道：“你先去車上，外麵冷不冷，嗯？”

車門鎖早就自解開了。

隻有跟個小傻蛋似的，一直站在一旁。

手指和脖子全部在服裏，鼻尖也是凍得紅彤彤的。

祝願點了點腦袋，突然向後一看。

“怎麽了？”顧京律皺著眉頭問道，也同樣將視線遠眺到剛才回頭看的位置上。

空無一人，隻有兩輛空著的購車而已。

祝願搖了搖頭，小聲回答道：“沒事。”

將裏的棒棒糖扔進了垃圾桶中，這才上了車。

係安全帶時仍然有一些心有餘悸。

其實從剛才進超市的那一刻開始，就覺得有人正在跟蹤。

但回過頭去看又什麽都沒有。

估計是這段日子一直太累，神經都變得衰弱敏了起來。

顧京律上了車，先開暖氣。

還啞著嗓子責怪了一句：“怎麽心不在焉的？”

祝願沒說話，周遭氣溫上來之後，人變得舒服了很多。

一想到待會兒還可以吃餃子，心也好了。

車子緩緩行駛在回向雍景灣的路上。

的跟隨鋼琴聲，一起律。

──車子後備箱一共是兩大袋購袋。

超市的袋子材料是環保降脂型，雖然不算特別明，但東西放進去，基本上的形狀與包裝上麵碩大的商品名還是看得清的。

那整整二十四盒的東西，走在路上實在是紮眼。

祝願主手，說道：“我幫你拎那袋食材吧。”

雖然比較重，但是看上去是比較正常的。

想當這個小區裏的正常人。

男人輕蔑地掃了一眼，懶洋洋回答道：“不用。”

倒是大大方方，一點也沒有要掩藏的意思。

直到快走進樓裏時，迎麵走出來了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很不懷好意地看了眼祝願和顧京律。

用手機和對麵的人聊天時，還大聲說道：“我不是過來看看我兒子的房子嗎，這兒好像還有對新婚夫妻呢，到底是年輕人啊…嘖嘖嘖…可真行。”

等到倆人走進電梯之後，又摁下語音鍵：“不知道住第幾層哇，倆個人看上去還都有些眼呢……”

祝願聽見了那句“可真行”，腳下一個尷尬的踉蹌，差點兒就摔倒了。

摁下數字【26】之後，還是忍不住小聲咒罵了一句，“盡人亡。”

狠起來，什麽都不管。

顧京律一直都沒說話。

電梯緩緩上升的過程中，他才問：“你從剛才開始起就在想什麽呢？”

腳下走的平路都能差點兒摔倒。

除了也沒誰了吧。

通過亮電梯門的折，看得出小姑娘現在是沒什麽力氣得靠在電梯牆壁上的。

聽到他說的話之後，才稍微有了些反應。

祝願了上，想說的話其實有很多。

但既然正主詢問了，還是想不死心地嚐試一把，便開口回答道：“我也想跟著你一起回去看看。”

就算不是為了針對方雀初什麽。

這個男人的從小的生長環境，就很興趣。

但是也心裏也清楚得很，顧京律說定了的事，很能有反駁功的機會。

他總是有很多至德要道的大道理。

還不如說一句“”呢。

明明簡單到比一切所謂的道理都要來的好用，即使目的隻為了打發與哄騙。

果不其然，顧京律聽完之後，蹙了蹙眉頭。

棱角分明的下顎線條繃了起來。

嗓音又沉又肅：“祝願，我認為這件事沒有再商量的必要了。”

他又不是去旅遊的。

至多去了之後，在那邊住上一天就已經很多了。

預料到自己會聽見這句話，祝願聳了聳肩膀，學著男人的口型跟著一起無聲說。

沒有商量的必要那就別商量了唄。

不能繼續喊“願願”的嗎？

下午的時候，好像有這兩個字，然後呢？是要幹嘛來著的。

算了算了……反正也沒有真的那麽想要跟著一起去那破鄉下的，路不好住的房子也不好，這麽冷的冬天，何必多給自己找罪。

就乖乖等等吧。

沒這男人在，能跟簡姿儀一起瘋到月球上去玩！

電梯已經平緩上升到了第二十六層。

最上麵電子屏幕上的紅數字也跳了。

隔了三四秒鍾，電梯門緩緩打開。

先走出去的是顧京律，腳隻邁出一步就愣在了原地。

自關合的電梯門到人存在，一直都沒，就停在了這一層。

“你做什麽不走呀？”祝願被堵在後麵，推了推擋在自己前的男人。

踮起了腳尖，從隙中，看到了前麵的東西。

也是僵怔住，都下意識微微張開了起來。

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