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回到了2602之後，忽然間胃疼不已。

有這個老病，因為小時候總不吃早餐才引起的，很多年了。

不過一直都被好好調理著，所以最近階段很會發作。

也不知道家裏的藥箱有沒有胃藥，從未在意過這種事。

扶著牆壁，祝願在客廳的電視櫃下麵找到了一個很新的藥盒，一打開塑料盒蓋，裏麵擺放著一排排整齊有序的紙盒。

基本上類型都是齊全的，而且都按照種類分好區域了。

祝願一眼就找到了以前常吃的那個止疼胃藥，知道距離上一次吃，已經過去很久時間了，所以還特地瞥了眼保質期。

——是上半個月才生產的。

門鎖碼自從變過之後，父母不可能再來的家裏，而知道這個新碼的也就隻有簡姿儀，和上一次聽到了的顧京律。

一直都和簡姿儀在L市，剩下的那個答案，不言而喻。

祝願扣了兩粒小藥丸下來，再慢慢吞吞挪步到了廚房裏。

家裏沒熱水。

所以隻能就著冷了的直飲水將兩粒藥給灌了下去。

是這一刻，突然很想放聲大哭。

一直都抑著的緒終於忍無可忍了，也不管地上幹不幹淨，直接就地而坐後雙手抱住了膝蓋，將臉地麥在了裏麵。

無論想破千百萬次腦袋，都想不明白顧京律做這一切的意義。

還是因為太笨了。

其實好像對那個男人……一點也不了解。

要不是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祝願呆滯到甚至都能在這間沒開暖氣的屋子裏坐上一夜了，起時，部因為不循環而發麻。

差點兒一個踉蹌摔倒。

再一次扶著牆壁緩緩走到了沙發邊上，在手機鈴聲自將要掛斷的那一秒裏，功點到了接聽鍵。

來電人是禹嶼。

嗓音照舊躁躁，仿佛是耳朵不好的老年人一樣，他扯著嗓子問道：“願兒？去見完倪德厚了吧？那家夥有沒有說出背後的人是誰？”

“沒……”祝願是開了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的不像話了，清咳了好幾聲才能重新艱難地發出一個音節：“沒有。”

這也算是實話實說了。

畢竟倪德厚是真的一概不知。

以君庭的實力，想要掩蓋這麽點小事，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可是倪德厚不知道，知道……

祝願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些真相都告訴給禹嶼，從利益的角度出發，禹嶼一直都是和站在同一條陣營線上的。

這一次，站在對立麵的是顧京律。

“你這聲音是怎麽了啊？”禹嶼到了一不對勁之，頗有一種垂死病中驚坐起的衝，他焦急地質問道：“是不是那大傻說你什麽了？老子這就回來去監獄裏哐哐給他倆大比兜子。”

急得他真的是各種口音都百花齊放了。

祝願破涕為笑，回答道：“沒有，他怎麽敢說我。”

就算說了，那種人的話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真正能被到心窩子的，往往都是邊最親近、最信任的人說出口的狠話。

禹嶼想想也是，終於又恢複了平靜，“那你是怎麽了？覺你憋著心事，不開心的啊。”

誰說男人的第六不準的？

他跟祝願之前上高中的時候那麽要好，說得不文雅一些，就是這小妮子子一，他都知道接下來要放什麽屁。

祝願腦海裏的兩種聲音已經鬥到快要兩敗俱傷了。

說，還是不說？

先前還信誓旦旦地拍著脯和簡姿儀保證，自己絕對是個隻注重真相，會“大義滅親”的好記者。

但保證容易，行很難。

事真的發生時，沒法兒那麽瀟灑。

仿佛那些話一旦開了口，就等同於是顧京律在的心裏麵也被判了死刑。

而且也不想其他任何一個人說顧京律有什麽不好，詆毀他那種出看上去就是會幹這種險小事的人。

祝願其實自己心裏已經恍然大悟了。

鬥爭糾結的思想，都隻為“不說”而找理由。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於是開口回答道：“沒事，就是有點累著了。”

禹嶼也理解，好像他們倆這輩子從出生以來，就沒經曆過這種麻煩大事，也從未親和死神肩而過過。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什麽也不要再想了。”他安道。

在通話即將掛斷之前，無比嚴肅地繼續說道：“祝願，這一路走來，辛苦都是看得見的。我這人笨，說不出什麽深奧的大道理出來。”

“我想跟你說的是，在人生這條路上，沒有誰能保證自己所邁出去的每一步都是正確的。但隻要竭盡全力了，就不會再後悔。”

突然熄屏了的手機讓祝願都一愣。

過漆黑的屏幕，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簡直憔悴的跟一隻鬼似的。

隻要竭盡全力就不會後悔？

那“及時止損”這個詞語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

顧京律沒有接聽那通電話。

對麵的人也堅持不懈習慣了，過了幾分鍾，傳來了幾則短訊。

【目標已經有所行了，我們的計劃提前，現在是撒網的最佳時機。】

【看到信息請回電話，商量下一步安排。】

【上頭那位讓我代您，現在您還有機會退出，但合約一旦達，就必須遵守。】

雙贏條件的牽製之下，任何一方都不被允許有計劃以外的衝突。

萬無一失的前提條件就是謹遵其約束。

半晌之後，顧京律才回了一個【好】。

隻不過仍然沒有急著回那一通電話。

想到去對麵了的小姑娘晚餐還沒吃，按照的小子。這會兒肯定憋到角落裏去掉眼淚了。

強忍著自己裏的不適，顧京律還是去了廚房，準備簡單做頓晚餐先送過去了再說。

隻不過當端著那一碗牛燕麥粥去對麵敲門時，並無任何回應。

顧京律了，到底還是一己私下，貪婪了一把。

他開碼鎖，想著就擅自進去看一眼，隻要小姑娘沒事，他一定放下食就走。

絕對不會多逗留，哪怕是一秒鍾。

然而此刻2602的屋子裏，空。

祝願並沒有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