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沈晚點頭,“嗯。今日不忙嗎?既然得了空,你該好好休息才是,怎麼不睡了。”
“我看著你休息,比睡覺還解乏。”蕭越笑了笑,揮了揮手,便有宮人奉上兩套裝。
蕭越拿過其中一套理了理,外頭是一件鵝黃紗,里是白挑邊襦。
素凈得很,不像宮裝。
沈晚接過蕭越遞過來的裳,有些疑。
“今日帶你出宮。”
蕭越又拿了自己的那一套,揮退了要上來伺候更的人,將上的寢一褪,自己開始穿起來。
沈晚著眼前乍然出現的闊的肩背和勁瘦的腰腹,臉驀地一紅就轉過頭去。
窸窸窣窣的響結束了,沈晚覺自己頰邊忽然上一只手將的臉掰正過來。
蕭越散著滿頭墨發,只一極素雅的白衫,正單膝撐在榻上湊到跟前。
“你怎麼不換?”
沈晚推了推蕭越的膛。
“你先出去…我再換。”
蕭越間溢出一聲輕笑,眼神下移打量了一眼沈晚睡得有些松散的襟。
“你哪里我沒有看過。”
沈晚扯過蕭越手中拿著的白腰帶向他眼上一蒙,胡打個結。
“我說好之前,不許解開!”
“好。”
見蕭越應了,沈晚這才開始更。
那腰帶蒙在蕭越眼上,視線雖模糊,但也能朦朦朧朧瞧出些影子來。
眼前人香肩半,玉手挑著系帶。
這便是隔著云霧瞧人,半遮半掩,越瞧越人心弦。
沈晚換好起下榻,蕭越還蒙著眼乖乖站在榻前,一眼過去倒是愣了愣神。
這白,蕭越許久不曾穿了。
從前他眉宇間還有青,如今青都盡數被長開了的妖冶暈開化作綺麗。
本該是清冷出塵如皓雪一般的白,但這不住他這般的形貌,生生多出幾分不聲的人。可又偏偏是白,所以融在一起便了十分的。
沈晚站在蕭越前,自以為不知不覺地打量地,目漸漸落在蕭越因為沒有束腰而有些松垮的襟上。
鬼使神差地,沈晚想出手將那襟剝開。
“好了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晚的手堪堪止住。
“好…好了。”
沈晚掩著袖子拍了拍自己的臉。
真是…昏了頭了。
蕭越將綁在發間的繩結一,他一邊束腰一邊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晚,然后牽住的手。
“我給你梳頭。”
沈晚由他牽著跟在他后走到銅鏡前坐下。
“你還會梳頭?”沈晚問道。
“那些宮婢替你梳頭時,我學了一些。復雜的不會,但今日要出宮去,也無需太復雜的。”
蕭越拿過木梳,輕輕地順著沈晚滿頭青。
“要是疼了就告訴我。”
“好。”
沈晚看著銅鏡,里面拿著木梳的手因為太過小心翼翼顯出點笨拙來。
漸漸地,還看到了自己抑不住的角。
第92章 年年攜君游燈下
是日夏雨稍霽,碧空如洗,微風簇云浪,京都槐花巷多了一對同游的眷。
那郎君和娘子都好似畫卷里頭走出來的神仙人。
“我就說話本子里頭都是真的,這一看就是高門大戶里出來的富貴人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今新婚剛,年夫妻一同出游哩。”
“我看未必是青梅竹馬,一見鐘又何嘗不可?”
“你看小娘子用扇掩面,做起來一點也不覺得忸怩作態,倒是真著。”
“我同意,那郎君看著是個面冷的,其實牽娘子的手牽得可了。”
槐水巷店家云集,各鋪子多,自然人也多,接踵肩。
沈晚和蕭越后面的幾個年輕些的小娘子雖低了聲音,但語句還是一字不落進了兩人耳朵。
沈晚倒也不惱,任由們編排,左右也無惡意,這般年紀的都幻想些神仙眷佳偶天云云。
但沈晚看蕭越面,沈晚察覺出他倒是心好得很。
沈晚從前在京都南面施過粥,如今雖作尋常打扮,但到底二人生得顯眼,路過的都要朝他們一眼才算罷了。
沈晚便舉了扇子半遮著面。
“冰糖葫蘆嘍~”
“吹糖人~哩”
“鐺鐺鐺~”
街邊吆喝聲此起彼伏,有的鋪子開得大,門口還站幾人敲著銅鑼扯著嗓子攬客。加之人太,沈晚淹沒其中,覺得煙火氣撲面而來。
蕭越似乎對什麼都不興趣,只牽著,一會兒問累不累,一會兒問熱不熱。
沈晚倒是路過什麼鋪面攤子都要看一眼,若有雜耍,更要駐足許多時辰。
只是沈晚多看一眼什麼,蕭越就要給買什麼。
槐水巷遍開甜品鋪子,蕭越手中或或提,拿了足足四五樣,沈晚也吃得不亦樂乎。
蕭越就垂眸看,眼稍泛著融融暖意。
此時的沈晚明妍生,像新開的花兒,只一眼就讓人覺得恰如春風遍拂。
立在自己那片污濁的世界中,明眸善睞,顧盼生輝。
沈晚察覺到蕭越總看著,恰巧吃了個酸甜可口的山楂球,心舒爽得很,便抬起頭來對他笑了笑,將糖葫蘆遞到了蕭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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