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肴:“……好的,那我們去哪?”
“去大排檔啊!”
颯他們之前給的地址一直都是附近的一個商場,陳佳肴以為要去什麼餐廳,結果沒想到在商場附近兩條街開外的一家天大排檔坐了下來。
店面不算小,人也不算,店外拉了一盞燈泡,照亮了一片區域,燒烤架擺著,煙火氣繚繞,把人心裝得滿滿的。桌子上陸陸續續擺滿了烤串炒菜和啤酒飲料,綠的酒瓶晃著頭頂的,映得人眼睛里波粼粼。
尤點點和陳穩姍姍來遲,尤點點臉上本來還不高興,撅得能掛油瓶,看到陳佳肴一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嗷”一嗓子跑到陳佳肴面前,一把把陳佳肴摟進了懷里。
陳佳肴坐著,尤點點站著,尤點點就那麼抱著陳佳肴的腦袋喊:“想死我了!”
陳佳肴哭笑不得,最終實在忍不了這詭異的姿勢,站了起來。結果剛站起來,尤點點就喊了一句:“啊!你怎麼長高了!”
陳佳肴失笑,正要說什麼,忽然瞥見尤點點指間一抹碎,愣住,問:“這是……”
尤點點非常自豪地豎起手指,“六位數買的!”
陳佳肴沉默片刻,扭頭對陳穩豎拇指。
颯翻白眼說:“你瞧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陳穩及時開口阻止,“差不多行了,再大的世面我買不起了。”
尤點點立馬扭頭,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麼沒有上進心,我怎麼放心把自己給你!你剛剛在車上還吼我!兇我!我們現在只是訂婚,不是結婚!你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給誰看!”
陳穩“嘖”了一聲,抬手要捂尤點點的,被尤點點一把撥開,更兇地喊:“你干嘛!你還要剝奪我表達緒的權利嗎?陳律師!我要告!”
話題猝不及防轉到自己上,陳佳肴沉默片刻,默默手抱住颯的胳膊,滿臉無辜說:“我還沒有轉正,喊律師不合適。”
尤點點吸了口氣,一屁坐在椅子上,眨眨眼睛掉起了眼淚。陳佳肴見狀立馬就慌了,卻不想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颯捂住了,然后陳佳肴就看到陳穩二話沒說蓋住尤點點的眼睛,滿口妥協說:“行行行,買買買!馬上掙錢馬上買!”
“你騙人。”尤點點撇,“你驢上也買不了。”
陳穩嘆氣,“我努力驢上買。”說完扭頭看向陳佳肴,“孕婦緒起伏大,原諒。”
陳佳肴傻了,“什麼?”
颯胳膊搭在陳佳肴肩上,“是的,你要做干媽了,開不開心?”
陳佳肴不知道說些什麼,最后還是選擇沖陳穩豎拇指。
哄鬧結束,終于開始吃飯,陳佳肴吃到一半才想起來張小峰,“峰哥呢?”
“實驗室泡著呢。”颯里啃著爪,說得含糊不清。
話題很快步下一個,張小峰的名字從颯口中輕描淡寫閃過去。陳佳肴借著喝水的作打量颯提起張小峰時的表,并無任何異樣,一如當年爽朗坦然。陳佳肴意識到什麼,口中的白開水忽然多了幾分。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償的。
三年重逢,見面總歸跟微信不太一樣,即便在聊天記錄里補了很多信息,可當大家坐在一張桌子上,陳佳肴才承認自己還是錯過了他們很多生活。尤其是聽颯尤點點們聊心照不宣的梗時,陳佳肴面上笑容依舊,眼底卻泛起了淺淺漣漪。
時間流逝,總要帶走些什麼。
上,錯過的,補不回來,功過是永遠不能相抵的。
夜漸濃,月更清亮。
十點剛過,尤點點和陳穩要回家。尤點點現在懷著孕,不能再熬夜太久。颯雖然兩年前已經完全康復,但后續作息還是要注意,所以也要回家了。只有宗健,陪著陳佳肴去往地鐵口。
卻不想兩個人還沒抵達地鐵酷,陳佳肴就接到了周明宣的電話。陳佳肴和秦煦嵐關系親近,和周明宣卻始終不遠不近,從未接到過周明宣的電話,眼下突然來電有點沒反應過來,接通以后口吻有些拘謹地喊了聲:“叔叔。”
周明宣“嗯”了一聲,算應下了這聲“叔叔”,他問:“結束了嗎?”
陳佳肴“嗯”一聲,“您有事嗎?”
周明宣說:“我倒是沒什麼事,就是延禮,喝多了,他明天學校有事,我不方便送他回去,喊代駕他又不樂意,你方便過來嗎?”
陳佳肴慶幸自己晚上沒喝酒,詢問了周明宣地址,跟宗健道謝分別。
這里距離周延禮的地址并不算遠,陳佳肴干脆打車過去,僅用五分鐘,就站在了周延禮車前。
周明宣大概是剛走,以防周延禮睡沉特意把窗戶開了一小截隙,風吹起周延禮的頭發,他發看上去格外,與他強的格截然相反。
陳佳肴盯得手,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拉開車門上車。作很輕,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來,副駕駛靠著的男人卻敏銳地睜開了眼睛。他上有淡淡的酒味,不知是車里暖氣開得足,還是真的醉得厲害,他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紅,看到也有短暫地失神,然后嗓音低沉地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叔叔喊我來的。”陳佳肴說。
周延禮聞聲眼睛更加一瞬不移地盯看陳佳肴,他邊似有笑意溢出,片刻才低說:“你喊他叔叔,喊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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