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冬走暑至,一年時間匆匆而過......
這日雨停荷芰逗濃香,岸邊蟬噪垂楊,晴云輕漾,熏風無浪,倒是個難見的好天氣。
穿著紅輕紗的匆匆自長廊穿過,手中提著食盒,如一只翩翩蝴蝶輕盈而歡快。
近日天氣炎熱,好不容易昨夜下了場雨涼快了些許,剛好務府今兒早間發了一批冰塊,便早早做了這冰酪子。
做好后顧不得嘗便馬不停蹄的給人送去,生怕跑慢了化掉了。
只是等興沖沖跑到大殿看到那榻前坐著的人影時,面上笑容僵在了角。
顧青沫背影纖,青如墨輕拂過的腰間,勾勒出一種淡雅而婉約的。
穿鑲著銀的細紗,踩著緋蓮花繡花鞋,頭上帶著同錦鯉戲蓮的發冠,抬手作間嫻靜溫婉,似水,瞧著榻上之人眉眼是那般溫與心疼。
“一年了......”顧青沫嘆息一聲,緩緩抬眼看向:“真快對不對。”
安錦舒站在原地看著,沒有出聲。
顧青沫也不在意,擰了盆中帕子再次輕為榻上之人拭臉頰,了多久安錦舒便在原地等了多久。
安錦舒沒有打攪,顧青沫亦未再像一年前那般胡發瘋。
等拭完這才站起來,安錦舒提著食盒上前打開蓋子這才發現冰酪子已經化了一碗水。
有些失的把食盒蓋上,化了味道就變了,看來得重新做一份了。
“給哥哥做的?”顧青沫端著手朝笑著。
安錦舒回過沒有瞞:“早間務府送了冰塊,心來所以做了些酪子,想著拿來給阿弟嘗嘗。”
顧青沫看了一眼榻上人:“哥哥如今昏迷不醒腸胃較弱,不適宜吃這些冰東西,安姑娘以后還是莫要在做了。”
安錦舒提著食盒有些無措尷尬一笑,可隨即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倒是忘了這一茬,可阿弟躺在此已是折磨,若連食都嘗不到豈不是更加難。”
“哥哥他如今的子已經不得一點任何一點差錯,太醫說了,若是這個月哥哥在不醒,便再也醒不來了,哥哥會變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如今還想害哥哥一次?”
“你說什麼?”
安錦舒卻一把抓住顧青沫的手急切道:“你剛才說什麼?什麼一個月醒不過來就再也不會醒了?哪個太醫說的!”
承認此次顧卿辰睡得久了些,痊愈的慢了些,可是他怎麼可能會醒不過來?
那些庸醫的話怎麼可能信得。
要聽也得聽莫.....
“莫閣老親口所言。“顧青沫冷笑一聲。
安錦舒手中食盒“咚”的一聲掉在地上,如果是莫老所言,那定是真的......
可是如何就能如此篤定?
安錦舒視線落在榻上,那里顧卿辰正安靜閉著眼,宛若睡著一般呼吸勻稱,角似還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生的貌,側臉更是廓分明,拔俊朗,如鬼斧神工之作,人難以挪開眼來。
安錦舒無法想象他這般本該就一番偉業之人后半輩子躺在榻上茍活,這對他來說是極大的痛苦,對亦然。
突然的手被人反手抓住,安錦舒回神向面前之人。
顧青沫抓著得胳膊,渾都在抖,的都在哆嗦,周都著恐懼。
眼里的絕似要把安錦舒淹沒,的心沒由來的揪著疼。
剛才還好好的人只在瞬間便已泣不聲,聲音凄厲,語不調,滿眼祈求的看著安錦舒,子不停的往下跪去。
“算我求求你,你離開哥哥吧,哥哥為了你多次九死一生,你大發慈悲離開哥哥吧,我求你,我給你跪下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的手死死的抓著安錦舒的胳膊,安錦舒很痛卻沒有甩開。
痛點也好,子痛……心就不痛了。
一行清淚自安錦舒眼角滾落,得視線從始至終不曾離開榻上之人。
這一年自醒來,知曉他為了救只余一口氣時,顧不得自己的子,放了兩大碗給他。
以為顧卿辰會像曾經一樣,喝了的便會醒來,可是等痊愈他也未曾睜開眼睛。
他似乎睡著了亦或是太累了,不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沒有靜。
安錦舒求得圣命留在宮中,堅持不懈日日前來看他,最想做的便是看著他醒過來,然后告訴他,一直陪著他,從來不曾離開過。
顧青沫自顧卿辰出事后似像變了一個人,再也沒有為難過自己,也沒有在發過瘋。
可是安錦舒知道,只是把那些緒統統在了心里,顧卿辰是唯一的親人了,當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如對方一樣容忍你的撒與任時,便只能著自己學會忍耐。
太久沒有如此緒失控了,久到安錦舒都忘了,與顧卿辰與顧青沫之間隔著一千多條人命,這是無法擺的事實。
安家雖在一年前的叛軍圍城一戰奪得功績重復榮,可有些事不會變。
顧卿辰是阿弟,而是他阿姐,這是全天下人皆知的事怎麼變?
安錦舒苦笑一聲,聲音發啞:“我的離開改變不了他無法醒來的事實,如果我的離開能換來他的蘇醒,別說離開,就算永遠消失我都愿意,可是能嗎?”
“能。”顧青沫卻魔怔般點了點頭:“宮里的道士說了,只要你離開哥哥必會蘇醒,說你二人天生相克,你在一日哥哥便會昏迷一日,你一日在邊,哥哥便會一日陷在危險之中,不論真假,如今之際都要試試不是嗎?你忍心哥哥一直這樣昏迷下去然后為一個廢人嗎?”
若是擱在上一世安錦舒不會信怪力神,妖鬼之言,可是偏偏重生了。
不僅重生還有上一世的記憶,偏顧卿辰也夢見了上一世的事,如此怪誕之事世間又有幾人遇見過呢?
所以信九尺頭上有神明,也信花鳥魚蟲能,虔誠信佛,因本就窺見天機,已是了怪力神之說,自然是信顧青沫的話得。
為了那渺茫的希,愿意離開,如果得離開真的能喚來顧卿辰的蘇醒與痊愈,那就二人此生不復相見,各自珍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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