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直說, 不要耽誤晚膳。”
蘇蕉兒確實是有些了的, 在扇子外頭的眼睛眨了下,好奇地等著開口。
楚婕臉上的笑意淺淺:“不妥吧,此事蔽,上回我二哥已經來過一次, 溫將軍可還記得?”
溫聲說著, 眼神卻不著痕跡地掠過蘇蕉兒,大有幾分故意將話說得曖昧不清的意思。
二哥是楚識寧,就來過將軍府那麼一次。
溫疏水眸變得有些晦暗不明, 沒有再急著說話,反而是蘇蕉兒恍然道:“噢,你說的是有人通敵的事對不對?”
楚婕神一頓,但笑不語。
沒想到的是,溫疏水竟然連這個事都告訴這小公主了。
蘇蕉兒看了看溫疏水,將團扇挪開,出整張燦若桃花的臉,慢慢道:“那你進來吧。”
不知不覺中,儼然已是一副主人的模樣。
溫疏水便不必再多說,率先進府,只是過門檻去,又習慣地停了停,等一等后面走路慢吞吞的小姑娘。
楚婕落在二人后頭,笑容略淡了些。
下人扶著門,奇怪道:“小姐,你進不進來?”
低一低頭,款款走進將軍府。
說來可笑,追著溫疏水示好近一年,到了京中人盡皆知的地步,這卻是第一次踏進將軍府。
循著下人的指引,楚婕走進書房,一抬眼便看到站在桌案邊的男人。
多年習武的緣故,溫疏水格健壯,穿起裳來也比旁人拔修長些,一張臉卻勝過京中諸多公子哥,尤其如今皮養得白皙,更是玉樹臨風。
加之無人能比的權勢地位,拋開一切來講,依然是子婚嫁的不二人選。
原先求而不得,楚婕只道是此人狂悖,難以拿,不行,這京中不見得還有哪個人做得到。
這個小千歲,實在想不到能有什麼手段。
楚婕瞥向坐在桌案后吃桃子的蘇蕉兒,看起來實在著天真傻氣,眉心微微一擰,再次行了禮。
“此事知道的人越越好,恐怕不方便有外人在。”
應季的桃兒得正好,溫疏水掰兩半,放到蘇蕉兒手邊的碟子里,聞言懶懶道:“說不說,我也沒求著你吧?”
楚婕一噎,竟無法反駁:“軍中人多,想必溫將軍一時也排查不出來,我這里卻有一份名單,溫將軍真的不想看看?”
溫疏水眸微閃,出點玩味的笑來,不知在想什麼。
蘇蕉兒聽見,放下桃子,輕蹙著眉鄭重地道:“楚小姐,我不是外人呀,我就要和溫將軍定親啦。”
越發篤定地想著,定了親怎麼會是外人吶。
溫疏水一笑:“聽見了?不是外人。”
楚婕面上的溫婉笑意有些僵住,換了旁人,此刻早拂袖而去。
只是想到與父親商議的事,半晌,拿出一張名冊。
在手里,溫疏水也沒主借,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
注意到他的眼神,楚婕自認為扳回一城,稍直了腰背:“這份名單,楚家可出了不力。”
“哦?”他淡淡的,不置可否,“我與你們家素無,為何這樣大費周章?”
楚婕笑容端莊,將名冊擱在了桌上:“以前沒有,日后又說不定。至于為什麼,我想溫將軍是個聰明人。”
最后看了眼神懵懂的蘇蕉兒,一口氣終于順了些:“養些小貓小狗,確實是乖巧粘人的討喜,但人之追求,總不能僅限于此。”
說完,又福了福,跟著府里下人離開。
蘇蕉兒吃桃的作停下,面呆呆。
溫疏水見了,也沒去拿那名冊,反而到邊:“不吃了?”
皺皺鼻子,瞧著委屈的,聲音:“是不是說我是小狗呀……”
溫疏水沒想到竟然聽懂了,悶聲笑起來,將人半攬進懷里。
蘇蕉兒手上還沾著桃兒,他靠過來時也不好推拒,只能乖乖地被吻紅了眼角。
渾發地窩在人懷里,看著他終于拿起那張名冊,問:“有了名單,你就要離京了嗎?”
溫疏水卻沒打開那名冊,手指挲過邊角:“嗯,再過兩日就走。”
楚家送不送這名冊于他來說區別不大,畢竟他自己也不是查不到。
不過,軍中的形他定然比楚家悉,行事也更方便,楚家竟然能這麼快排查清楚?
他微微翹起角,將那薄薄的一紙名冊撕作兩半,扔進廢紙簍里。
蘇蕉兒正細細地著手指,見狀奇怪道:“咦,你都不看看嗎?”
“不看。”溫疏水抱懷里的人,調侃道,“我看了的東西,萬一讓我娶怎麼辦?”
“不行。”嚴肅道,“你要是同時跟兩個姑娘定親,你會被抓走的。”
溫疏水失笑:“小千歲還真是為我著想。”
楚家會不會要他娶楚婕不一定,但若是在這事上了他們的恩惠,日后有什麼別的事,恐怕就不好干凈了。
倘若楚家只是想和他好,以穩固自己家族勢力還好說,若還有什麼別的更大的目的……
他著蘇蕉兒已經得干干凈凈的手,漫不經心道:“陛下真該慶幸,他有你這麼個小兒。”
……
定親宴定在八月初七,請帖發出去,只邀請了各自的親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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