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游云握手中劍柄,垂眼厲厲而言,“師傅一生護國忠心,卻被大梁皇帝殘忍殺害,此仇一日不報,我一日無法心安,眾位師弟自當也是如此。我們臥薪嘗膽,自等一日吞吳,尤其眼下小師弟常生冒險潛伏進宮,面承四伏危機,我們豈可有負他拿命換得的報,草草地將艱難占下的先機盡數付以東流?”
此話落,先前因一時沖沒聽命令就闖進未央宮的老四,一時只覺愧難當,他當即跪地抱拳直言道:“大哥,以后沒你的命令,我再也不會擅自行了!只是上次在未央宮附近撞見的那個蒙面男子,后來幾經深究,也不得探究其份。”
牧游云聞言略微蹙眉,“知道了。眼下我們的份既有被察的風險,那之后留給我們的時間恐怕當真不多了。”
老二面愁苦,憂思出聲:“可今日好不容易才等到梁帝的妃子慶生,又為迎接京眷而宮門大開,這樣的大好時機以后恐怕不多……”
牧游云凝思片刻,似乎想到什麼,可他對此卻并不未有十足的把握:“大概還有最后一個機會。”
眾人立即抬眼,一同齊問,“什麼機會?”
“七日后,梁帝下命宮大辦辭花節,宴請皇室宗親和京中百,猜想當日北宸殿的熱鬧喧況,應當會比今日之景更盛。只是……”
眾人復仇心切,當下只聽了前半句話便已直起了斗勁,而對牧游云后面的憂思卻完全的施以忽略。
牧游云想的是,辭花節當日依舊是霍厭帶人巡護值守,故而他們要承的自然會是雙倍的風險,難道這次,終于要避無可避地上了?
當日一別,期年未見。縱為故人矣,恐怕到時已是見面不識。
……
浮芳苑,周圍偏殿早已暗燭歇息。
施霓被霍厭抵在室房門抱著親了好一會,良久分開時,見著阿降房間的燭火也早就滅了。
施霓輕著松了口氣,方才被他抬著下親得太不知節,還真是生怕殿鬧出的靜會把阿降招引來,好在阿降向來是一沾枕頭就著,闔上眼后更是能雷打不的一覺睡到天亮。
霍厭拇指在下輕輕重重地挲著,低啞又問了次:“許嗎?”
他從不強迫,雖自詡為園丁,可要如何做決,還是花兒說了才算。
施霓垂著眼睫,即便黑暗,可窘迫卻毫沒有被遮掩。
迎著他的灼灼目,施霓有所意會地合了合,當下不知不知所措地嗡聲回說:“不,不知道。”
連他究竟要做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答應?
想起先前將軍親口承諾過的,在未出宮前不會和發生實際的親,做到床笫上的最后一步,所以今日他是準備做什麼呢……
“不知道?所以,是不愿意?”霍厭也捉著這話。
施霓著眼睫,手指張地絞著,“就是……有些怕?”
“怕什麼?”
“怕……疼。”
施霓盯著水漉漉的眸,應聲抬起,而后直勾勾地盯看向霍厭,同時心跳如雷,鼓得直人心頭發慌。
霍厭聞言勾了下,表壞壞的似笑非笑,他沒說什麼,只是抬手了的秀發,又細致地將其額前飄舞的一縷,輕緩別到耳后。
近距離地盯著這艷妖的致面龐,他很難好心將人輕易放過。
于是說道:“自然舍不得你疼。只往那看看,行嗎?”
施霓糾結良久,開始時出于害所以本能地排斥,可隨之又想,兩人似乎除了那事,也算是對彼此坦誠相待過了。
于是施霓臉熱著低下頭去,接聲音細若蚊蠅地開了口:“只,只能看一下。”
霍厭這回答應得快,“好。”
……
皎月高懸,宮苑靜謐,誰也不知一墻之隔的主殿寢里正發生的靡靡事。
依著施霓堅持要洗一番,于是霍厭聽憑差遣地小心從偏殿提了熱水進來。
那桶里的水大概是施霓和阿降回來前,浮芳苑的宮人們特意提前燒好,只是到了現在,時間已過得有點兒久了,故而這水溫只到溫乎的程度。
霍厭幫試了下溫,只覺得不夠熱,于是關切開口道:“深夜本就寒重,這水著怕你會覺得不適。”
施霓已背過去,準備解,應聲回了句,“不泡澡,只拿布帕一的話,應是無礙的。”
說到這,回了下頭,輕聲商量著問,“將軍回室等我吧,我洗一洗很快就好。”
“我不能在這?”
霍厭反問回來,似乎還并不想走,見狀,施霓面上顯出幾分臊與為難。
可還沒等繼續說什麼,霍厭就開口給了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沒點燭,這里面這麼黑,怕你膽小。”
“……”
“那我轉過去,可不可以?”霍厭帶著妥協又說,明顯是故意以退為進,句句都帶陷阱。
他也很快有所作,應著話轉避開眼,做到君子一諾。
確認他看不到,施霓耳熱著抿了抿,這才輕聲應了句,“好……”
究竟在害扭些什麼,其實施霓自己也說不清,雖然先前已經答應他可以做那種事了,可若當著他的面洗,對施霓來說多還是艱難做不到,也實難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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