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副校長、教務主任與廖海的眼睛都瞪直了。

怎麼還扯出豪門恩怨了？

江紹杰的眼里滿是錯愣：“逸塵，你知道……”

不詳的預果然靈驗了。

霍云辭將下咬得發白，卻忽然被一只的手握住。他下意識轉頭看，是顧緋對他笑了一下。

纖細的手指穿過他的指，與他十指相扣。

慌不已的心好像突然被安下來，也為他注了面對真相的勇氣。

他垂眸，將的手包裹在掌心，仿佛守住了獨屬于他的珍寶。

“媽媽早就知道了，”江逸塵冷笑一聲，“只是一直沒有告訴你而已。”

這對父母，他一個也不同。

一個沒能力保護自己人的窩囊廢，一個打著的旗號做最自私最殘忍的事，他只痛恨為什麼自己是他們的孩子。

“沒錯，霍云辭，你學的第一天，我就在關注你了。”

他好像破罐子破摔了，只是冷冷地掃過面前的每一個人，“你被迫出任A班的班長，你幾次被搶走競賽名額，你差點被退學，這些事都是我做的。我討厭你。”

“因為你也是我父親的孩子。而我父親為了懷念你和你的母親，這麼多年來沒有進過家門一步，只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我也討厭他。”

江紹杰既驚訝又痛心：“逸塵……”

他的孩子，竟是這麼恨他嗎？

江逸塵卻又說道：“當年我母親強行懷上我，拆散了你母親和江紹杰先生。可有什麼用呢？你還是出生了。”

“霍云辭，我們都是不該出生的孩子，上一代欠下的債，自己窩囊不敢還，要犧牲我們的人生來彌補，”他笑得更加諷刺，“江紹杰先生，怎麼樣？得知你親兒子與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反目仇，是什麼滋味？”

江紹杰震驚到說不出話，捂著口，大口大口地氣。他出手，地指著江逸塵：“你們……”

這些話，比他早上得知霍燕幾年前早已亡故更讓他心寒。

他頭暈目眩，幾乎不敢相信擺在他面前的事實。原來霍燕一直活著，霍燕的失蹤是江母一手造的，這麼多年來，他們把消息瞞了下來，還不斷給霍云辭施……

霍云辭的也僵得厲害，掌心不斷沁出冷汗，不等他說話，顧緋已經先一步開口：“江逸塵，把你和阿辭混為一談。”

聽見顧緋的聲音，江逸塵條件反地抖了一下。

他咬咬牙：“江家的家事你也要管？”

“誰想管你江家的破事，”顧緋冷冷地勾，眸里不見一點溫度，“阿辭出生就不知道父親，年和母親相依為命，卻你母親的打，好不容易考到高中，又飽你的排與蓄意報復，你還覺得很驕傲？”

“你出生就是江家的爺，著江家優渥的資源，而阿辭呢？阿辭有什麼？你厭惡你的父母，可你做的這些事，與你的父母又有什麼區別？”

毫不留地撕開了江逸塵最后的遮擋，仿佛一記響亮的掌，重重地在了江逸塵的臉上。

江逸塵面鐵青，卻如失語一般，說不出半句話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霍云辭開口了。

“緋緋。”

這是霍云辭第一次這麼喊。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還有濃濃的疲憊，只有在喚顧緋的名字時，語氣才溫而充滿依，“緋緋，可以了。”

他抬起頭，緩慢地掃過江紹杰與江逸塵的臉。

站在一起，他們的五確實有相似之。若沒有中間這些彎繞，也許會是和睦的一家人。

但霍云辭知道，這絕無可能。

“您應該是我的父親，”他看了江紹杰一眼，聲音低了幾分，“但是抱歉，我做不到與您相認，希您可以原諒。”

他現在終于明白母親的愿為什麼是讓他來圣高讀書了。

可這樣做有意義嗎？

霍云辭不知道。

“母親臨終前，唯一的愿，就是讓我讀這個高中，我已經完了的愿，”霍云辭垂眸，嗓音淡淡，“我只想安安穩穩讀完三年高中，考上一所大學，開啟新的生活。至于您與母親那些舊事，以及江家的家事，我沒有參與，也不想介。”

上一輩的恩怨，本就不該由子來償還。如果可以，霍云辭也不希自己以這樣一種份，降臨在這個世界。

不過，至，他還是幸運的。

“我和江逸塵同學的事，到此為止吧，”霍云辭握住顧緋的手，輕聲道，“謝謝江先生與各位老師的幫助。我和緋緋先回去了。”

他拉著顧緋離開，江逸塵凝視著他的背影，有些怔然。

這麼容易就放下了嗎……

那他這麼多年，究竟在追求什麼呢？

他真稚啊。

江紹杰同樣神復雜。

他靠著沙發，有些出神地閉上了眼。

滾燙的眼淚沿著眼角落了下來。

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配做一個父親。

不知道霍燕臨終前，有沒有想起他呢？

讓霍云辭來圣高，也許是抱有一念想，又或者……在告訴他，沒有了江紹杰，也可以將孩子養得很好。

可真相究竟是什麼，已經沒有人會告訴江紹杰了。

*

醫院。

昨晚黎安安突發心悸，雖然已經在校醫室吊過水，醫生不放心，還是讓黎安安到醫院來做一個全檢查。

黎安安本在百無聊賴地等待心電圖，思考自己的下一步計劃，腦海里噩夢般的系統音卻突然響起：

“任務失敗，即將抹殺宿。”

黎安安大驚失：“001！你什麼意思？”

001冷冰冰地說道：“霍云辭被配顧緋化，并未走向黑化道路；江逸塵向江紹杰寫下保證書，轉全封閉式高中復讀，宿主，你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不可能！”黎安安轉便往電梯走去，“還有很多劇沒有走，我現在趕回學校……”

“宿主，結局已定，不要再掙扎了，”001的聲音并無起伏，“五秒鐘后抹殺宿，原世界傳輸中，5、4、3、2、1……”

世界瞬間化作無數碎片，黎安安栽倒在地，陷無邊的黑暗。

大屏幕外，系統001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以后要把“顧緋”這個名字加屏蔽詞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