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眾嘩然。
調換境是小事,可若顧緋把“調換境”和“害人命”放在一起,就是大事了。
與無極宗有過節,又孤一人前來參加宗門大比……藏了神兵的境,便是元嬰期的長老進去探索,都倍加小心,何況顧緋只是個金丹期的修士呢?
無極宗宗主起,道:“顧小友。”
到底是當宗主的人,比起五長老,要沉著許多。便是顧緋的話沒有一點客氣,宗主的語氣依舊冷靜:“我們原來安排的四十二號境,的確不是你所說的那個。”
事已至此,沒有了藏匿真相的必要。
“但是,顧小友的話,確實有些言重了,”宗主淡淡道,“無極宗專門有人負責管理開發的境,用作比賽的境,也是他們篩選出來的。境為何會被調換,我們實在不知。”
“顧小友在無極宗遇險,這件事,自然由無極宗全權負責,顧小友且給我們一點時間,三日之,我們必然給顧小友一個代。”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連的時間都給了出來,無極宗一定會拿出一個“真相”,不管容是什麼。
“多謝宗主理解,”顧緋角噙笑,迎上宗主的目時,眼里并無懼,“貴宗是仙界第一大宗,想來也不會因為我與貴宗弟子的私人恩怨,就做出這麼有違形象的事。”
說到這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直沉默的聶遠一眼,“畢竟,我來參加宗門大比,是為了給我的宗門爭一口氣,而不是來結怨的。”
此話一出,一些先前還覺得顧緋刁蠻任的修士,頓時對心生好。
這哪里是不講理?人家落落大方,拿得起放得下,目的還是“給宗門爭口氣”,明明就是個直爽的姑娘啊。
倒是那位與結怨的弟子,兩人不是來自同一宗門嗎?他倒好,轉頭就攀上了高枝,連過去的宗門都不要了。
事暫時有了解決方案,無極宗宗主肯定不會讓這些修士留下來看無極宗的丑聞,因此立刻宣布散會,命弟子把這些修士請回住。
那把作為魁首獎勵的龍骨劍,則被無極宗用劍匣封存,帶走了。
門口的魏鶯鶯心跳得極快。
本就心虛得厲害,聽見顧緋與宗主的對話,更是嚇得不清。
過門檻時,剛好與顧緋肩而過,顧緋似乎注意到了,對嫣然一笑,魏鶯鶯的臉更難看了。
一個已經失去清白的人,有什麼好囂張的?
敢威脅父親,卻不敢把在境中的那些遭遇說出來,這顧緋也不過是在打臉充胖子罷了。
心里很快拿定了主意,也顧不得纏著聶遠,提起擺便跑向宗主:“爹爹……”
*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顧緋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
早上醒來雖然用過清潔咒,但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洗過澡之后才好了許多。
下午說了那些話,無極宗部應該已經鬧翻了天,看見他們諸事不順,顧緋心就好,再加上后天下午才有的比賽,想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沒有死在境里,無極宗必須給出一個能服眾的解釋。不知道從小順風順水的魏鶯鶯,面對這樣的挫折,會不會把真相全盤托出呢?
如果顧緋沒有記錯,換境的事,還是聶遠指使魏鶯鶯去做的。
一個是自己疼的親生兒,一個是剛收宗門一年有余的弟子,宗主會怎麼選擇?
顧緋最喜歡看別人做這種考驗人的選擇題了。
反正沒人。
施施然在梳妝臺前坐下。
作為仙界第一大宗,無極宗也充分展現了他們的財大氣,給參賽修士安排的廂房,每一間都配有單獨的浴室與梳妝臺。
與古代世界不同,修真世界有法的存在,為生活提供了許多便利。譬如顧緋面前這面鏡子,是由仙界獨有的材料打磨而,又有法陣加持,達到了堪比現代玻璃的效果。
顧緋正專注地打理著自己順的長發。不太喜歡用法烘干,更喜歡拿巾拭后等自然干,只是著著,邊忽然多了一個人。
是蒼辭。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夜晚,這樣的場面著實有些驚悚——因為鏡子里并未照出他的影。
不過,顧緋只是挑了下眉,“你怎麼會在這里?”
蒼辭只是一抹意識,沒有實,鏡子照不出他倒也很正常。
境之中能看見他,是因為那本就是黑龍的軀所化。眼下出了境,不是只有劍靈的契主才能看見劍靈嗎?他還沒跟別人簽訂契約吧?
蒼辭微抿薄,道:“我是龍骨劍的劍靈,是你們把我帶了出來。”
知道劇的顧緋并不驚訝,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可你不是被無極宗那些人帶走了嗎?”
“那種陣法……”蒼辭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本來想說跟著他們出來只是因為在這里,那個陣法本困不住他,可是一想到顧緋居然放任他被那些人帶走,他就更委屈了。
他斂眸,低低地說道:“我來找你。”
此刻顧緋坐著,他站著,二人高拉開了很大的差距。只是蒼辭現在,看上去更像一只趴在主人腳邊祈求抱抱的巨型犬。
顧緋想著想著便笑了出來,也確實這麼做了,微微抬了抬下,“你低一下頭。”
黑青年不明所以,仍是乖順地俯。
顧緋出手,了他的腦袋,笑得狡黠:“乖。”
咦,手還好,比半的頭發好多了。
黑龍的神識居然這麼單純?難怪在原著里被男主耍得團團轉。
顧緋眼眸微微瞇起。
“可劍靈不是只有契約才能看見嗎?”
纖細的手指穿過他的長發,指尖留下淡淡的玫瑰香氣,蒼辭有些失神,目短暫地在.的脖頸上停留。
的皮很白,讓他有一種吻上去的沖。
“我們,也算結契。”他滾了滾結,淡聲道。
他雖然沉睡千年,但并非對男.之事一無所知,只是想起顧緋最初的說法,停頓片刻,又補充道:“我們一起修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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