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吳秀珍使喚趕把行李拿到薛裴的車上:“你和阿庭坐薛裴的車走,別磨蹭了,快放好行李,大家等你老半天了。”
朱依依還懵著:“什麼況?”
朱遠庭在一旁搭話:“你不知道嗎,薛裴哥也跟我們一塊兒回老家。”
“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朱遠庭興高采烈地說,幫把行李扛到后備箱里,又在耳邊小聲說道,“你和薛裴哥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和好,媽這回可算做了件好事。”
朱依依徹底沉默。
一早的好心算是被毀得徹徹底底。
朱遠庭倒是在旁邊哼起歌來。
鄉下多無聊啊,薛裴在的話,他們還能一塊兒打打游戲聊聊天什麼的,想想多有意思。
在上車前,朱依依眼角的余瞥到薛裴的側臉。
車窗半降,他單手握著方向盤,薄抿,臉異常冷峻。
大概也對這次的行程很不滿。
“上車呀,姐。”
朱遠庭說完就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一邊玩著游戲一邊和薛裴東拉西扯地聊天,氣氛終于緩和了些,沒有了剛才的死寂。
朱依依最后還是上了車。
方向盤打轉,轎車駛向馬路中央,靠在后座閉目養神,因為戴著耳機,也聽不見朱遠庭和他到底在聊什麼,心漸漸平復了下來。
中途李晝倒是給打了個電話,問現在在哪。
朱依依忽然想起了什麼,聲音里帶著些歉意:“我昨天忘記告訴你了,我要回老家住幾天,可能要下周才回來。”
明天是人節,他們本來約好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的。
“這麼巧,”李晝無奈的笑了笑,“我也正好想和你說,我這幾天都不在桐城呢,我朋友那邊缺個人拉貨,師傅都回去過年了,有批急單沒人運送,問我要不要過去幫忙,我想著在家也沒什麼事就答應了,一天說也能賺個五六百呢。”
“拉貨?”朱依依愣了愣,好像記起之前李晝和提起過他有一個朋友是開食品加工廠的,有時候送貨要忙活到凌晨兩三點,“會不會很辛苦?”
“我辛苦點沒關系,再說了,我們這個年紀的哪有不辛苦的,”李晝聲音里倒不見疲憊,反而聽出了對未來的期盼,“我就想趕賺到首付的錢,咱們就能在北城有個落腳的地方了。不過明天就到人節了,到時候不能陪你過節了,你不會生氣吧,沒想到咱們第一個人節竟然要分隔兩地。”
“不會,”朱依依著窗外的風景,嚨有些干,“我怎麼會生氣,那你別太累了,開車記得要注意安全。”
“嗯嗯,那先提前和你說句人節快樂,我今晚凌晨可能沒時間看手機。”李晝笑著說,“等你下周回來,咱們再把電影補上。”
“好,人節快樂。”
朱依依也跟著彎了彎角,這時后視鏡里的薛裴忽然看了一眼,雖是面無表的,可那氣氛一下變得有些怪異,朱依依當下就斂住了笑容。
太掃興了。
和李晝匆匆聊了幾句后,朱依依就掛了電話。
不明所以的朱遠庭八卦地回過頭,問:“剛才是你男朋友打過來的電話嗎?就那個李晝的?”
“嗯。”不自然地應了聲。
朱遠庭瞬時就明白了:“難怪你剛才一會哭一會笑的,姐,以前可沒看出來你這麼呢,怎麼你們幾天不見,你就要哭了呀。”
“管閑事。”
朱依依作勢就要把抱枕砸過去,朱遠庭嚇得了脖子,拿薛裴當擋箭牌。
“薛裴哥,救我,我姐又惱怒了。”
駕駛座的薛裴仍舊是那副面無表的模樣,轉過頭,沉聲說了句:“系好安全帶,馬上到高速了。”
這話像是對朱遠庭說的,又像是對說的。
第26章
被偏的曾有恃無恐(2)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朱依依沒有再說話。
到了目的地,下車去后備箱拿行李,后忽然傳來薛裴低沉的聲音:“我來吧。”
接著,沒有給任何反應的時間,一雙骨節分明、強勁有力的手就從右側越過,將車上黑的行李箱拿了下來,放在地上。
朱依依客套地說了句謝謝,沒有看薛裴的表,就推著行李箱走到里屋。
外婆在門口的藤椅上坐著,本來還瞇著眼睛打盹,聽到外面有響才緩緩睜開眼,一見這麼多人,眼神都清亮了不,扶著把手巍巍地站起來,想上前迎接他們。
吳秀珍連忙走了過去,心疼地說道:“媽,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在這風口上坐著?”
說著,把圍巾裹脖子上掖好。
“我不冷,屋里頭暖和著呢。”
外婆笑得和藹,又走近了兩步打量著薛裴,布滿褶皺的右手攙上他的肩膀,聲音里難掩驚喜與意外,對吳秀珍說道:“哎呦,這就是依依的男朋友吧,你昨天電話里怎麼沒說長得這麼高,這麼俊吶,我早就說依依肯定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現在看來還真是!”
早幾年,就找人給依依看過面相,那人一看就說依依以后是大富大貴的命呢,所以這事過去那麼久了,還一直記著。
外婆對薛裴越看越滿意,而薛裴愣了愣,大概不知道怎麼解釋,停頓了片刻后,乖順地喊了聲:“外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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