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笑了笑,說出口的話異常殘忍。
“會拿著你的錢,和別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地生活。”
薛裴沒再說話,闔上了眼。
在手的前一天,他和劉醫生為他囑的見證人,這是當時薛裴最后的心愿。
回想起這件事,周時眼眶都有些潤。
幸好他們現在在一起了,好像還相得不錯。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不看好薛裴和朱依依,錯過的想要挽回要付出的實在太多,但他仍然希他們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
深夜,房間里已經關了燈,只有月亮微弱的映在臉上。
朱依依著窗外發呆。
今天走了一天的路,已經很疲憊,但有些認床,躺了快半個小時,還是沒睡著。
后沒了靜,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轉過,小聲地喊他的名字:“薛裴?”
“嗯?”
薛裴睜開了眼睛。
朱依依著窗外,眼睛忽閃忽閃的:“外面的是玉城雪山嗎?”
他們今天回來得晚,天已經黑了,什麼都看不到。
薛裴也順著的視線,向這黑漆漆的夜。
“是,想去嗎?”
“想,但那麼高,我肯定爬不到頂峰。”
薛裴:“沒關系,走不到終點就算了。”
這話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他想,不是所有旅程都一定要走到終點,才算圓滿。
薛裴話里有話,朱依依沒有聽出來。
“聽說上面的風景很漂亮,要是走不到終點,太可惜了。”
玉城晝夜溫差大,晚上氣溫比白天低了十多度,薛裴將抱了些。
“今天玩得開心嗎?”薛裴問。
“開心呀。”
薛裴只當是喜歡和周時朋友一起聊天,便說:“那以后多約他們一起出來玩。”
“好。”
知道認床睡不著,薛裴給講了一個睡前故事,但還沒講到結尾,就已經睡著了。
旅行的第三天,他們還是去了玉城的雪山。
他們在山下找了向導,又背著氧氣瓶和其他登山的裝備,天還沒亮就出發。
一開始大家都興致高昂,但這幾千米的海拔,朱依依已經做好走不到終點的準備。
果然,還沒攀登到一半,離雪線還有很遙遠的距離,瑤瑤就有些不適,最后他們決定放棄。
朱依依拄著登山杖下山,薛裴忽然對說:“那天,江珊雯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形一頓,朱依依走路的速度就此慢了下來,和周時他們拉開了距離。
否認:“沒有,你那天不是問過了嗎?”
安靜空曠的山里,薛裴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在登山前,我就和自己說,如果今天我們能順利登上山頂,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你。其實我心里知道,幾乎是不可能的,”說到這,薛裴自嘲地笑了笑,“大概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是一個懦夫,永遠不敢面對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
但此時此刻,他卻想向坦白。
和在一起的每一天,他越是到幸福,就越是對自己過往做過的事到后悔、愧疚。
他編造了太多的謊言,他總害怕事暴,讓他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大概這是他第一次有勇氣向坦誠。
在薛裴口中,朱依依聽到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他說,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更不希疏遠自己,所以他做了自以為正確的決定;
他說,那天從漫展回來讓看到的親吻,并沒有真正地接,當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江珊雯就突然湊近,等他再抬起頭時,已經把樓上的窗戶關上了。
他說,他和江珊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只有半個月;
……
朱依依上穿著沖鋒,戴著雪鏡,低著頭,薛裴看不清的表,一顆心像懸在冰天雪地里。
好一陣,才聽見悶聲說:“所以,我當年的喜歡,讓你很困擾嗎?”
聽到的問話,薛裴聲音立刻哽咽了。
“我從來沒有這樣覺得。”
他只是混淆了什麼是親,什麼是。
山上風大,服吹得簌簌作響,發黏在臉上。
“如果當時你直白地拒絕我就好了,”一路跋涉,太久沒喝水,朱依依的聲音有些干,“說不定我早就喜歡別人了。”
薛裴轉過頭看,心里酸得不像話。
兩人手上都帶著厚厚的手套,薛裴仍是握住了的手,他的眼神比雪更純粹。
“如果可以回到那個時候,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不是拒絕你——”
他話還沒說完,周時的聲音就突兀地:“你們怎麼走得這麼慢,我還以為你們走丟了。”
他們落后得太多,周時和向導返回來找他們。
朱依依向掛在山間的太,輕聲說道:“下山吧,天快黑了。”
下山的路還很長,朱依依緒沒什麼異樣,兩人像來時一樣說著話。
無所謂的態度,也讓薛裴心里明白,不會再在乎這些事,就像已經不會在乎他。
九月份,朱遠庭開學,聽說作為學生代表在新生面前發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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