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國宏剛才在和一位做建材生意的老總套近乎,是真的沒注意到南笙。
這場酒局按照他原本的意思,是只打算請周澤浩。然后等南笙一到,他就找個理由撤退,把空間讓給兩人。
年輕男之間,尤其是好過的那種。只要不是什麼給對方戴了綠帽子之類不可饒恕的過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矛盾。就算不能再續前緣,也不至于反目仇。
尤其周澤浩這人,花心是花心,但卻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南笙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低個頭、撒撒,問題不就都解決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周澤浩應邀是應邀了,還帶了個更大的佛來。拋開榕城霍家的關系不談,單就霍霄本人說,那是實打實的財神爺,走到哪里都要供起來的。除此之外,兩尊大佛又各自了本市一些數得上的老總來作陪。七七八八就湊了這麼一大桌子。
這些人都是榕城商界第一梯隊的。以錢國宏的份,平時想結還要找門路。今晚算是意外地讓他結識了個遍。
興,是肯定興的。但錢國宏心里也越來越沒底。本來他覺得自己到了金主爸爸的脈,誰知道不是。
周澤浩這一晚上倒是沒給他冷臉,吃喝談笑一切如常,可生意上的事卻也不肯松口。
錢國宏抓心撓肝,急得不行。只盼著南笙趕到。
這會兒救星終于到了,才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他也沒給眾人介紹,只沖著南笙招了招手,“喲,小南啊,我還擔心你飛機晚點呢!”說著起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安全落地就好。快來快來,你就坐我這兒。”
他的位置就在周澤浩右手邊。按說做東的人守著門口,但在場有一位姓陳的老板前列腺不太好,為了去廁所方便,就跟他換了位置。香園的包廂是不自帶衛生間的,得去外面。
南笙也沒推拒,笑著走過去坐到了周澤浩旁。周澤浩左手邊是霍霄,這樣一來,這對分手把他夾在了中間。
包廂的氣氛在南笙落座時似乎有一瞬間的詭異。今天這酒局就沒有異,這會兒來了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還大大方方挨著周澤浩。誰還看不出來怎麼回事?
“喲,小周總不給我介紹介紹?”有和周澤浩關系不錯的,開始起哄。
周澤浩今晚喝的不多,臉上看不出任何醉意。他偏過頭,目溫和地看了眼南笙,然后才對著桌上眾人笑道:“這是南笙,錢總公司的設計師。”說完,親手開了套沒用過的餐放到人面前。
“謝謝小周總。”南笙笑得矜持,卻一陣陣頭皮發麻,如坐針氈。盡管中間隔了一個人,但總覺得霍霄上的冷氣都吹到了這里。
而且吧……海德小周總的名號響亮沒錯,他是前男友的小伙伴也沒錯。可跟他完全就不認識啊。
“剛從帝都飛回來?”周澤浩問了一句。
“嗯。”南笙點點頭,臉已經有些僵。
“沒吃飯呢吧。”他拿起公筷,笑瞇瞇地夾了塊拔山藥放到面前的碟子里。
南笙著頭皮又道了聲謝,急忙道:“我自己來……”
“呵呵……”周澤浩低笑出聲,“跟我客氣什麼啊。”那慢悠悠地調子里帶了親昵,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被桌上所有人聽到。
那一瞬間,南笙只覺得渾汗都乍起了。
酒桌上,眾人又開始打趣起兩人……
“小周總對朋友真是啊。”
“這年輕就是好啊……老咯……”
然后就在這一片調笑聲里,南笙似乎是聽見霍霄發出一聲冷嗤。
下意識往男人那邊看去,卻被周澤浩將視線擋了個嚴實。
“怎麼了?”帶著眼鏡的男人面對著,笑得一臉斯文,后背上卻已經因為某人散發的冷氣爬起了一片皮疙瘩。
可他仿若不覺,和南笙說話的語氣愈發溫和:“喜歡吃辣的是嗎?”然后也不等對方回答,便直接來服務員,又加了幾道菜。
“小周總倒是會憐香惜玉。”這次桌上的人沒再打趣,霍霄卻開了口。男人的嗓音低沉,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冷意。
酒桌上再次陷詭異的氣氛。
周澤浩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轉頭沖他笑笑。
南笙卻是垂了眼眸,抿不語。來了……找麻煩的開始了。
霍霄往椅背上一靠,隔著中間那個礙事的人,看向:“南小姐,怎麼進門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這麼快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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