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誰知道這大梁公主說的是真是假,屆時與大梁的商貿纏上了,人又跑了,豈不大梁白白抓住了咱們的一只臂膀,順藤而上了嗎?”
這些話聽得方舒窈心臟怦怦直跳。
他們說得沒錯,大梁打的就是這份心思。
現在的遼疆隨時可以攻占那條商貿之路,可若是和平友好地引領他們全面進,待到后來,想要再撕破臉皮而出,可就損失慘重了。
而大梁,就可以以此為把柄,牢牢攀附住遼疆強大的勢力,以此來保全大梁的安定。
這其中需要的犧牲的,僅是商貿之路一小部分的占領歸屬權。
和一個微不足道的罷了。
方舒窈深吸一口氣,在又有人提及不定真心的意圖時,像是突然被點著了一般,想也不想地轉頭就急促大聲道:“胡說八道!我是真心心悅遼疆王,自小時第一次聽聞他的事跡便已是對他心生慕了!你們可以瞧不起我大梁,瞧不上那條商貿之路,但也犯不著將我的一片真心如此詆毀污蔑吧!”
怒極而呵斥的話語仍是帶著一抬不起氣勢的來,那漲紅的臉和攥起的拳頭,像是當真慘了這位名聲大振的遼疆王。
而一片真心的,不允任何人質疑的。
因為,當真心悅于他。
方舒窈毫不避諱地宣示著自己的意,周遭五大三的大老爺們也怔愣了一瞬。
一雙雙眼睛訝異地盯著像是快被他們給氣哭了的,就著這小玲瓏的形,和極易迷人心的面容,都不由在心底生出幾分愧疚之意來。
還當真是得深沉又赤誠啊。
方舒窈并非是要氣哭了,而是快被這令人赧的話語給惱得冒煙了。
上竄起一陣皮疙瘩,咬住下,才生生抑制了臉上不自然的神。
再可憐地轉頭看向衛司淵時,發現他一直淡然的眸終是有了緒的波。
在被漉漉的眼睛盯著看了好一會后,衛司淵忽的松了角,間朗笑出聲,都不知自己怎能被如此明顯做作的模樣和經不起推敲的虛假話語弄得一下子心大好了起來。
笑聲之后,是他勾著角漫不經心的回應。
“細胳膊細的,連我遼疆的刀都提不起來,就算你留在遼疆,我也不會讓你當我遼疆的王后,就算如此,你也仍要留下嗎?”
他就像是一只被人吹捧過度的驕傲的孔雀,輕挑隨意的語氣儼然是沒將展出的真心放在眼里。
而對比此時如此窘迫又惱的境,方舒窈只覺心底的火氣蹭蹭直往上躥。
什麼細胳膊細,他究竟在瞧不起誰啊!
幾乎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方舒窈腦海中思緒還未理順的同時,已先一步有了反應。
目落在站立在衛司淵旁的侍衛腰上,手就一把握住了那別在腰間也甚顯沉重的大刀刀柄。
刺啦一聲刀刃劃過地面的刺耳之聲。
只聽周圍猛然倒吸一口涼氣。
方舒窈咬著牙關,雙手使勁,猛地將大刀拔出抬起,卻在下一瞬,被大刀沉重的力道牽引著晃著形,難以保持平衡。
腳下踉蹌一步之時,手握大刀的力道徹底失去了平衡,毫無征兆卻又準確無誤地。
架在了衛司淵的脖子上。
第3章
這幾日,大梁公主拔刀迫遼疆王與之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遼疆都城。
而事件的兩位主人公,一人在離宮別館好幾日沒了靜。
另一人,則像是無事發生一般,不曾發怒,不曾懲治,就連提都沒再多提此事。
前去接妻子回都城的戎止,正好錯過了這樁大事。
待到他聽聞此消息后,馬不停蹄就趕來了宮中,卻見衛司淵悠閑地在庭院中曬著午后的暖。
冬日的算不上熱烈,但足以融化冰雪,在庭院中暈開一團團淋的水洼,卻毫不影響院中的男人怡然自得。
衛司淵敏銳地察覺到遠的腳步聲,懶懶地掀起眼皮,朝那邊看去一眼:“回來了?酒帶回來了嗎?”
“還惦記著酒呢,不是聽說都快被人當眾刺殺了,怎的,一個小姑娘揮來的刀都躲不開了?”
說起這事,衛司淵角竟有了笑。
那被他按捺下去的間的意蠢蠢,又緩緩闔上了眼簾,閉著眼目淡聲回應他:“在外面道聽途說,連刀都拿不穩,談何刺殺。”
“所以,是真有此事了?”
話語間,戎止已緩步走到了衛司淵邊,拉開一旁的椅子自顧自坐下,視線卻瞥見他舒緩著的眉眼和帶著微微上揚的弧度的角。
顯然此刻他心大好,已經到了懶得掩飾的地步了。
甚在被問及后,還沉沉地“嗯”了一聲。
戎止覺得新奇。
能讓衛司淵心好的事有很多,他向來是個緒旺盛的人。
可因為被人拿刀架了脖子而心好,這實在有些離譜。
“怎回事,所向披靡太久,如今倒好起了被人持刀威脅這一口?這有何可開心的?”
衛司淵睜開眼,眸底泛著澄亮的,坐起來朝戎止挑了挑眉:“能有幾人敢這麼把刀架老子脖子上?還真是件新奇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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