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玨聽到這里,輕聲笑了一聲。
這笑中,就實在是帶著一點兒譏誚的意味。
在此時的廳堂之中,顯得格外地明顯。
哪怕這掌柜腦子并不如何靈,現在也聽出來這個意味了。
他在嘲弄。
掌柜想不明白,現在他們制于人,只要馬裕想,他們永遠都逃不過這里,怎麼還是敢這般囂張的。
現在這可是在馬裕的私宅之中,外面全都是守衛,廳中都站著幾個侍衛時時護著馬裕的安危,這人又手無寸鐵,到底是哪里來的膽子譏笑的?
難不是得了失心瘋?
馬裕也聽到了那聲譏笑,皺著眉頭,看向謝容玨,“你笑什麼?”
謝容玨只是挑眉,指間銅板轉,幾乎只見一道殘影。
馬裕久居上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覺得現在的事態有點兒不對,這人并不像是失去神志的模樣,此時的笑——
馬裕了自己手中的扳指,隨后看著廳中站著的四個守衛,“把他給我抓起來!”
馬裕的話音還未落,只看到幾道殘影倏地飛出,原本站在角落之中的四個守衛還沒彈,突然就直地倒了下去。
隨著接二連三的聲響,就聽到這幾個人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地面之上,倏然就滲出了跡。
正中咽。
死得連一預兆都沒有。
這人上沒有毫武,也沒有看到他出手。
廳中的這麼幾個侍衛,居然就這麼……死了?
掌柜大駭,連忙朝著廳外的守衛喝道:“來人!快來人!保護大人!”
他的話甚至還沒說完,電石火之間,只看到一道瞬影,謝容玨倏然上前,狠狠扼住了馬裕的脖頸。
謝容玨握著他的脖頸,隨后緩慢走到了沈初姒的邊,手指略微扣,馬裕的臉上就瞬間全都是青紫之,他口中不斷地發出嗬嗬之聲,但是又沒有辦法說出話來,只得干枯的手拼命地著謝容玨的手指。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謝容玨另外的一只手居然還在隨意地把玩著一枚銅板,拋擲了一下。
然后他接住,看著掌心中的銅板。
“大人,為你卜了一卦,”謝容玨輕聲哼笑一聲,“實在不巧,看來,是大兇。”
原本聽到聲音而來的門外侍衛,看到馬裕現在制于人,面上大駭,看到現在的場景,卻又躊躇。
“看來州牧大人在黎城作威作福習慣了,怎麼到了現在都還不明白,字頭上一把刀,”他挑眉,“讓我想想,剛剛是哪只眼睛看得時間長了些,嘖,我剜哪只眼睛好讓大人明白這個道理?”
局勢在一瞬之間扭轉,之前他們何曾想到過,此人居然能頃刻之前殺了場中的侍衛,又能在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瞬間,瞬間就扼住馬裕的脖頸?
西境武功高強的人不在數,但是多用蠻力,他們之前見這人看著不過是個頭小子,所以就略微放松了警惕。
誰曾想,現在居然能不費毫功夫就扼住馬裕的脖頸,現在被的,反而了他們。
侍衛手中拿著長刀,看向現在面漲紅的馬裕。
掌柜在一旁眼珠轉了轉,悄悄到了謝容玨的后,想要趁抓住沈初姒,這樣好歹也是一個籌碼,掌柜的手甚至還沒有出去,只看到一道殘影在息之際就穿了自己的手掌。
劇痛讓掌柜倒地蜷為一團,面蒼白,而此時一同落地的,還有一枚銅板,此時正在地上咕嚕咕嚕地轉。
只聽到銅板轉的聲響,一直滾到了桌角,才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隨后才停下。
貫穿他手掌的,居然只是一枚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銅板。
謝容玨略微抬了抬手,馬裕原本腳尖還能到地面,現在卻是完全的憑空而起,沒有半分著力點。
馬裕算得上是臃腫,謝容玨甚至另外的一只手還在把玩著銅板,僅憑一只手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抬起——
馬裕面已經變為紫紅,他竭力著現在自己咽上的那只手,看著此時正在廳外,進退兩難的侍衛,勉強出聲道:“退……退下!”
隨后馬裕轉而看向謝容玨,覺到中彌漫開來的腥味,咬牙說道:“你現在殺了我,你也逃不過這黎城,到時候你與皆要喪命于此,更何況,你可知曉本乃是朝廷命,若是殺了我……”
“即便你當真有通天之能逃出黎城,朝廷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剛剛還說自己一手遮天,說自己的話堪比圣旨,現在卻又拿朝廷來人。
也不知曉這位所謂的黎城州牧,知曉了他剛剛覬覦的人,乃是先帝最為寵的九公主,又是該如何作想。
謝容玨輕聲嗤笑了一下,然后手下力道加重,“大人這麼大的威,我可實在是害怕。”
當初獨孤珣還在盛京的時候,他甚至連西羌來使都敢殺,這麼一個無惡不作的州牧,要殺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區區一個黎城州牧罷了。
但是現在,他確實并不準備殺了馬裕。
畢竟,一路逃出西境,確實不易,現在馬裕在他手上,送上門來的人質,不利用實在是有點兒可惜了。
之前來到這里的時候,他還想過若是遇到棘手的況該怎麼辦,沒有想到,比他構想的還要順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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