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霍畢咬牙道:“你但凡說幾句話……”
“本宮實話實說而已。”蕭璃得意大笑,說:“看呆了就看呆了,我又沒笑話你,霍將軍何必學那些俗人裝模作樣?”
好了,短短幾句話,霍畢剛才口小鹿撞的覺全部消失,他現在滿心暴躁,想趕尋出幾句話來回敬蕭璃好不要這麼得意。
可是一直等到馬車行至皇城,蕭璃和霍畢在城門下了車,他都沒想出什麼說辭來,于是只好板著臉跟著蕭璃往宮走。
今日是榮景帝壽宴的第一日,群臣及其家眷,還有各國使臣都會出席。
若非如此,畫肆和詩舞也不必按照公主規制將蕭璃全副武裝。蕭璃晃晃腦袋,覺得自己現在可能就像個糖葫蘆的稻草靶子,滿腦袋糖葫蘆串子。
“你能不能走得快點兒?”按禮制,霍畢與蕭璃同行,當落后一步以顯示尊卑。蕭璃和霍畢都不是循規蹈矩之人,往日里不在意這個,但今日在皇城,卻不得不循禮。
偏偏今日蕭璃不像平時那樣大步流星地走,霍畢又要落后一步,想快又快不得,煩躁地很。
“服累贅,腦袋太沉,走不快。”蕭璃瞥了一眼霍畢,道。
“你再磨磨蹭蹭,小心誤了時辰。”
“怕什麼,皇伯伯沒那麼早席。”蕭璃仍是不不慢,仿佛在自己后院兒散步一樣。
霍畢無奈,又不想越過先行離開,只好在后面慢慢跟著,看著走得四平八穩。
*
蕭璃和霍畢出現的時候,意料之中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視,位階低于兩人的紛紛起行禮。
蕭璃這回倒是不覺得服累贅邁不開步子了,雖著端莊明耀的公主服,卻生生走出了不羈無忌之勢。面對眾人的行禮,看得順眼的就點個頭,看不順眼的就直接無視,隨心隨意隨得很。
朝臣勛貴們素來都知道長樂公主是什麼德行,被搭理的沒覺得高興,因為說不定明日哪個子侄犯到手里就要挨一頓胖揍;被無視的也沒覺得氣惱,畢竟被公主注意可算不得什麼好事。
這不——
“喲,這不是堂兄嗎?”此時霍畢已經落坐,蕭璃則停在了安王的桌案前,笑瞇瞇地跟安王世子打招呼:“堂兄這一向可安好啊?”
“你不在長安,自然所有人都安好。”蕭燕翻了個白眼,從牙里出一句話。
“改天比試比試,也我看看堂兄這兩年是否有長進?”蕭璃一副可以隨便指教指教你的模樣,蕭燕看著火冒三丈。
“阿璃還不坐下嗎?”安王見勢頭不對,開口道:“陛下馬上便到了。”
“嘖,安王叔說的是。”蕭璃笑了笑,然后慢悠悠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坐在附近的勛貴們見了,暗暗松了口氣。這長樂公主雖然被發配南境兩年,可子不但沒有收斂,看著反倒是更加刺頭了。
范煙端坐在顯國公與范燁的后,平靜地收回目。
今日的宮宴范煙本是不能來參加的,但貴妃娘娘為了特地向陛下求了,這才讓跟了來,以示恩寵和撐腰之意。
沒辦法,這個世道對子來說總是更為艱難嚴苛,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向蕭璃那樣肆意妄為的。
范煙又朝裴晏看去,他自始自終安靜地坐著,并未同旁人寒暄,只是在蕭璃經過時隨眾人起行禮。被無視之后也面不改,好似一切都是尋常。似是察覺到了注視的目,裴晏抬眸,范煙及時收回視線,低眉垂首。
沒過多久,榮景帝便攜皇后貴妃而至,蕭璃在帝后面前素來乖乖的,再沒鬧什麼事兒,這宮宴也就順順當當地繼續了下去。
酒過三巡之時,北狄的大王子翰雷忽然起,走了出來。
朝臣勛貴們見此狀,逐漸安靜下來。
只見翰雷單膝跪地,對榮景帝鄭重行了一個北狄之禮,然后開口道:“大周強盛,長安繁錦,此行令翰雷大開眼界。”
在場眾人聞言,皆面得。他們大周的繁華錦繡,自然是北狄那等地方比不了的。
霍畢則盯著翰雷,瞇了瞇眼,面發冷。與北狄戰多年,霍畢對北狄王室還是有所了解的,這個翰雷在北狄王一眾王子中,不論武功智謀皆是上乘,出又最為高貴,已是默認的王儲。他在聽說翰雷隨使團出使大周時就覺得來者不善,幾番出鴻臚寺也正是為了此人。可不論他是明察還是暗訪,都未探得什麼消息。
這時,翰雷又道:“臨行前,父王曾叮嚀囑咐,要翰雷對周皇陛下表明誠意。”說到這里,翰雷雙膝跪地,道:“北狄大王子翰雷,請旨求娶大周公主殿下,與大周修永世之好。”
這話就如山中驚雷,把所有人的酒意都震得散掉了。諸人神各異,一同把目投向了低著頭剝蘆柑皮的長樂公主蕭璃上。
眾所周知,大周就只有一位公主。
這個北狄大王子要求娶的,就是蕭璃。
似乎是到了眾人的注視,蕭璃抬起頭,手上作卻沒停,滿臉好笑地問:“娶我就能修永世之好?怎麼修?”
翰雷早有準備,他抬抬手命人遞上一份國書給榮景帝,然后繼續道:“公主若是嫁給了我,以后就是北狄的王后。自此北狄大周脈相融,自不會再起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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