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里,林悠給陳晴打了電話。
本來下意識第一個想打給的是顧皓庭,最后還是沒按下撥號鍵。
警察詳細問了事件經過,林悠一邊抖著一邊回答。
最后眼眶紅紅地問:“警察蜀黍,他不會死吧?”
“我不會坐牢吧?”
反反復復就這兩句。
林悠不是第一次進警察局,爸爸林威當年被抓進來時,跟媽媽被帶過來問過幾次話。
也是在警局第一次見到了手帶鐐銬的林威,那時候還小,躲在媽媽邊,看著林威目眥裂發瘋的樣子,便對警局有莫名的懼怕。
有個年輕的警察看可憐的,小聲跟說:“只要你說的屬實,真的是他擾你的,那你就是正當防衛。”
林悠還是抖得厲害,警察給拿了個毯披在上。
沒多久,陳晴就到了。
一進門,看見林悠坐在角落的一個椅子上,目呆滯。
把心疼死了,趕忙過去摟住:“悠悠,我來了,沒事的沒事的。”
段禹被送進醫院時,正好是宋予知當值,他一眼便認出了,這不是那小姑娘的前男友嗎?
主要那次宴會上,段禹他們幾個留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在他幫段禹檢查無大礙后,想去跟兩個陪護的警察說時,聽見兩個警察在嘮嗑。
“你說現在男的都怎麼回事,這大半夜的還能追到前友那兒要復合。”
“那小姑娘嚇得都傻了。”
“你看看那男的,一酒氣,就這樣,哪個孩敢跟他復合了。”
“不過這姑娘也真狠吶,一下子就把一個男人給砸這樣,嘖嘖,巾幗不讓須眉啊。”
宋予知把段禹送進觀察室,然后出去打了個電話。
警局那邊,直到天快亮了,有警察來告訴林悠說沒事兒了,段禹已經醒了,沒什麼大礙,他們可以走了。
把林悠的包也還給了們。
原來段禹只是單純昏睡過去而已,他喝了酒,本就有些迷糊,林悠包里有個保溫杯,冷不丁被砸著,他便暈了。
臉上的也是被包包上的金屬裝飾破了一點皮外傷,消消毒就好了。
林悠一顆沉著的心終于放下。
陳晴謝過警察蜀黍,便摟著林悠回去了。
只是兩人都沒注意,拐角有一輛黑的賓利,在看們上車后,方才緩緩離開。
正好今天是周六休息,陳晴便一直在宿舍陪著。
林悠主要是被段禹的那副模樣嚇著了,當時真的以為自己失手把段禹砸死了。
警察蜀黍雖然當時跟說,這樣是屬于“正當防衛”,可還有一個詞“防衛過當”呢。
跟陳晴在警局用手機搜索了半天“防衛過當”,結果顯示這種況是會坐牢的。
那會兒連言都用手機備忘錄打好了。
哪知那狗東西只是昏睡過去了而已。
林悠在宿舍休息了一天,也就沒事兒了。
躺在床上時在想,不知道段禹往后還會不會再來找麻煩,得考慮重新換一個房子租了。
等到周末的時候,沒讓陳晴過來,看了下今天的日期,自己去了銀行一趟。
下午,陳晴給來了個電話,他不用擔心段禹再來找麻煩了。
原來段禹來找林悠復合,結果被打進醫院的事,不知怎麼被段禹爺爺知道了,老頭子氣得要死,當天便把段禹跟孫雨萌一起打包去了國外,估計要等生完孩子才會回國。
林悠心大好,晚上特意出門買了花甲回來當宵夜。
快到門口時,看見有個人影停在的宿舍門口,正在朝門里張。
林悠嚇了一跳,以為段禹沒出國又回來了,趕躲了起來。
人背對著,林悠借著昏暗的路燈仔細看著,能約看出是個的,個頭不高,腰微駝著,應該有點年紀了。
不是段禹。
那這個人是誰?
還是說,找錯了地方了?
林悠攥著手里花甲的袋子,如果是來踩點的小,就把花甲潑到臉上去。
躡手躡手的走到后面,大聲喝道:“你是誰?來我這里干什麼呢?”
人也被嚇得不輕。
轉過來的那一刻,林悠終于看清了的面容。
林悠瞬間呆滯,仿若冬天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寒涼徹骨。
怎麼是?
怎麼會在出現在這里?
人也認出了林悠。
的眼神從茫然瞬間變得瘋狂。
“林悠,原來,你真的住在這里啊。”
林悠手里的花甲掉在地上,散落一地的湯,紅艷艷的。
人低頭看了看,然后抬頭,盯著林悠,森森地笑著,比哭還難看。
“你過得好舒服呀,還能去買宵夜吃。”
看林悠沒,又向前一步。
“你怎麼吃得下的?你爸是強犯,毀了別人的孩子,你不用替他贖罪嗎?”
聽到的話,林悠口一窒,細的疼痛像繡花針穿進的心房,隨著散到四肢百骸。
捂著口,張了張口,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眼前一片迷茫。
人還在絮絮叨叨說些什麼,林悠什麼都沒聽見,開始覺得天旋地轉,五盡失。
過往的一幕一幕在腦海閃現。
林悠想跑,想逃離腦海里的世界,可是挪不雙,像被訂死在地面,非要繼續看下去。
然后,只覺得額頭被什麼打了一下。
力氣很大,被打趴在地上。
眼前有紅的流淌下來,眼里的世界也變紅了。
人已經走了,走之前把板磚扔在了林悠旁邊,說:“這還不夠,我還會再來的。”
林悠了一臉。
好臟呀。
是啊。
把手腕上的紅繩都弄臟了。
往上了。
沒干凈,又朝地上抹了抹。
有點恍惚,覺很困倦,還很冷,正想躺下睡一會兒。
“林悠。”
“林悠。”
有人在喊。
語氣焦急,帶著驚恐。
然后被人摟在懷里。
覺得好吵。
知道林悠呀。
這輩子都林悠,是強犯林威的兒。
怎麼還一直嚷嚷呢提醒呢。
這樣還讓不讓睡覺了。
林悠抬手想捂住他的,卻在下一刻陷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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