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中又要有一位新皇后了。”
……
“朕仰承嘉運。嗣守鴻基。思厚人倫。聿崇王化。眷惟中壸。實有舊章。宜得淑賢。佐于憂勤。爰敷明命。誕告外庭。
貴妃云氏,書香之家。鐘英甲族。載閑和之質。茂昭婉嫕之風。覽圖史之格言。早揚惠問。躬組紃之懿績。實顯令猷。自升冠于掖庭。頗貿更于歲月。肅雝之。表率于六宮。敦睦之仁。協和于九族。事遵彤管。兆葉玉。邦教聿隆。嬪則攸著。長秋虛位。宰府上言。援據古今。契予褒擇。于戲。詩有思齊之詠。易垂厚載之文。福祉攸滋。邦家所賴。肅膺典冊。其懋戒哉。
可立為皇后。擇日備禮冊命。”①
云瀅是倚坐在福寧殿的榻上聽完這道旨意的,笑地謝恩,而后才雙手接過了這道圣旨,雖說上面都是些慣例夸人的話,但是已經足夠歡喜了。
三七上的紅皺已經退得七七八八,臉上的也多了好些,十分招人喜,他不哭,除了出生的時候哭了幾聲,后面一直都不怎麼哭,反而笑得很,皇帝每次下朝后都要到側殿來抱一抱孩子,不釋手。
臣子們知道皇帝有了第一個親生的兒子,心里也能略微松一口氣,貴妃又被明旨冊立為皇后,這位皇長子只要將來不出意外,就一定會為東宮,他們等皇帝輟朝結束以后的第一個大朝夸贊了皇長子一番,甚至各地莫名其妙還多了許多向京城進獻的祥瑞。
這些不過是臣子們錦上添花,湊些趣皇帝高興,圣上知道他們的意思,但也不會說破,等到回了福寧殿也會與云瀅說上一二,笑一笑。
云瀅第一次做母親,皇帝誠然不是第一次做父親,但也比好不到哪去,兩個人對著一個孩子也時常手足無措,不知道他是想吃些什麼東西,還是想著要解手,若不是有母和許多宮人跟著伺候,兩個人大概也不知道怎麼才好。
圣上自己是頭一回勞心勞力地帶一個孩子,他如今正是力最好的年紀,雖說偶有困擾,但更多的卻是父子天的甜,那種脈的親近,他常常對上三七那雙純粹明亮的眼睛時,不自覺會從心底流出一種寧靜深遠的。
云瀅看著圣上這些時日勞心勞力,雖有心疼,但也樂見其,圣上對這個孩子越重視,對三七將來才會更好,起初疼得死去活來,調養了半個月才見好一些,吃穿都不必自己手,只是吃得太清淡,也不了。
二月的時候人不大出汗,但是云瀅的頭發太厚,總不能真捂著兩個月不梳洗打理,圣上看一個人在床榻上憋悶得難,自然是舍不得的,不必等到封后,在月子里就悄悄松了口,讓人給洗了頭發,又讓吃了一點不算太過分的食。
“人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當真是極有道理,”云瀅有時候吃著那些沒滋沒味的飯,人都瘦了好些,“七郎與我還有母與侍宮人可以使喚,就已經忙到這種地步,可見平民百姓有了孩子之后是多不易。”
只要不愿,當然可以不用給三七哺,皇帝對孩子到底要從誰哪里吃并不在意,畢竟三七獲得的是新生,而他的母親卻經歷了一場極大的損耗,為了量多一些還得吃些不放鹽的食,實在是委屈皇后。
云瀅也不是自己全然不喂,喂養孩子不僅僅是增進,對母的恢復也有一定好,只不過這個恢復的過程有些難,小孩子又沒有輕重,常常是喂上幾口就喂不下去了。
這多有些難,但是圣上知道后卻不以為意,醫說要是皇后可以哺育太子,總得有懂醫的人在前推一推,這個的疼痛也只次于生產,還隔三差五就得來上一遭,甚至皇后還要因為親養育而疼難忍。
皇室為皇長子養了這麼多人,不是為了皇后辛苦,們清閑的。
所以云瀅大部分脹疼的時間都是頤指氣使地來圣上來,原本也是他占便宜,沒什麼好求人的,圣上要比一個小孩子更知分寸些,只是手不太安分老實,雖然不舍得把所有的口糧都吃了,但卻總會不好意思,想去踹掉這個前的人。
圣上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云瀅在教這麼小的孩子爹爹,不免一笑,“阿瀅怎麼不教他喚你,若是先喚了朕,將來豈不是娘娘吃醋?”
云瀅不莞爾,“哪有的事,他多一郎君,我歡喜還不夠呢,怎麼會吃孩子的醋?”
孩子先會誰的名字就多找誰一些,云瀅想一想圣上聽見孩子這樣開口他的時候有多歡喜,以后就會多有許多麻煩,笑還來不及。
只是這些壞心思,的七郎是不會知道的。
時匆匆而過,逃得飛快,云瀅覺得在福寧殿的日子難熬,但是最終也熬了過去,到了出月子的時候。
禮部擬定的是四月十二行冊封禮,由人打扮著梳好了發髻,戴九龍四珠翠冠,上著深青祎,繡五彩翟紋,而又配有青薄紗做的中單,連蔽膝與羅也是深青的,腰束玉帶,掛白玉雙佩環,袖口與領口飾以正紅朱,由宮人抬輦,從正門,后隨鹵簿。
云瀅著厚重的冠服,在已經設好的香案前由禮儀授皇后金冊金印,仰承皇太后慈諭冊封,最后由尚宮引帝后大婚的坤寧殿,在座位之北安坐,與皇帝行合巹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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