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了軌,還不能讓瞧出來,他穩穩心神,在對面落座,笑著問:“小殿下想喝酒?味道苦得很,還是喝茶吧,一會兒醉了不好。”
“我自己釀的桂花酒,一點兒不苦。”
癡癡笑起來,如得到長輩允許,馬上能吃糖的小孩子,將酒倒纏枝蓮花金酒杯里,遞過來,“今夜是團圓之日,也是我與供奉第一個可以面對面過的中秋佳節,讓咱們一起祈福今后的日子平平安安,長長久久。”
說得認真,惹蘇澤蘭笑,“臣是托了小殿下的福,終于也可以熱熱鬧鬧過個節了。”手將對方手里的酒杯拿過來,一飲而盡,又將自己的酒喝下,“太晚了,殿下別喝酒,傷。”
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喝了兩杯,茜雪心里直打鼓,蘇供奉這樣喝肯定過會兒就醉了,正合心意,但也是破天荒頭一次試探人家的心,急需喝酒壯膽,一壇酒本也不多,不能都給了他。
心里琢磨的事,臉上藏不住,趕又倒一杯,急慌慌喝下去,辣得直張哈氣,蘇澤蘭忙撿塊甜糕,塞對方里,無奈地笑:“殿下,又沒人和你搶,真想喝,臣就給你留一點。”
茜雪腮幫子鼓鼓地咬著花糕,像只嚼松子的小松鼠,尋思今日畫了如此的妝,這會兒肯定又全毀了。
也可以端莊優雅,嫵多姿,但在供奉面前總是差錯像個小孩子,想變得一點實在太難。
難怪人家會把自己當兒。
心里窩火,又倒酒喝了一杯,這次舌頭已經適應那辣味,細品反而嘗出清甜,再次拿起酒杯,還想喝,被對面人攔下來。
蘇澤蘭瞧著有趣,笑嘻嘻地問:“殿下,你一會兒醉了,準備睡到哪里?臣可不好單獨送你回去。”
茜雪從小到大極飲酒,這次為灌醉對面人,特地往壇子里加了黃酒米酒一大堆,此時開始犯迷糊,撅起紅艷艷的,“怎麼,你還能讓我宿街頭啊?”
“這里是宮中,誰敢讓殿下睡在外面呢。”他又夾塊瓜,放里,“臣的意思是怕人看見殿下醉醺醺,萬一鬧出事,到時候又傳得風言風語。”
手,抱起酒壇,哼了聲,“那是你怕,我可不怕!”尋思這人平日囂張得很,到自己喝點酒就大驚小怪,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使壞,掃興!
一個迷迷糊糊的小瓷娃娃,懷里還使勁摟著一壇酒,眼眶都泛了紅,才兩杯就上頭,只會里逞強,蘇澤蘭又氣又想笑,“殿下,臣有什麼可怕的事,再說喝醉不舒服,到時候后悔,哭也沒用了。”
他故意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真把對方唬住了,茜雪忍不住咬,怯怯地問:“有——多難?”
蘇澤蘭不急著回答,先將杯里的剩酒飲盡,公主釀酒的手藝還不錯,幾杯下肚,口暖洋洋,一桂花甜味從舌尖,流過舌,直心脾,他的子也輕起來,如浴在桂花樹下,瞧著對面月貌花容的小殿下,酒不醉人,人自醉。
“這個難啊,就像是百爪撓心,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云不是云,月不像月,整個世界顛顛倒倒,三魂丟了七魄。”
茜雪睜大眼睛,圓溜溜轉,這哪里是喝醉,分明中毒,蘇供奉肯定喝多了,比自己還容易醉,把酒壇放下,揶揄道:“真會胡說,你喝多了吧,是不是已經不能再喝了啊?”
蘇澤蘭搖頭,“這般用花釀的米酒和黃酒,實在很難醉,多來幾壇也喝得。”
不信,追著問:“供奉莫非沒醉過?”
對方角帶笑,眸子里全是清淺的,“不記得了。”
茜雪頓時沒了興致,酒氣揮發,臉頰熱辣辣,不肖說肯定喝到頭了,心積慮要灌醉人家,自己沒幾下便暈乎,可恨的是對方還說——喝不醉。
今夜能不出丑就算燒高香了。
“殿下,最近在忙什麼呢?”他瞧滿臉喪氣,轉移話題,玩笑道:“前一段七夕有沒有賽巧,輸了還是贏了!”
一個大男人關心賽巧,神頭真好,肯定沒話找話說,茜雪撿起寶相花紋的月餅放里,懶懶地回:“贏了啊,供奉給我什麼獎勵?”
忽地口中發苦,都是自己調得月餅餡太雜,葡萄,核桃,芝麻大堆東西攪在一起,苦得實在難以下咽,可剛才蘇供奉明明吃得很香啊,人和人的味覺竟然天差地別。
吃驚地瞧了對方一眼,像看著怪似地。
蘇澤蘭卻只看到小殿下手中那半個黑乎乎餡的月餅,確實極難吃,他是舍不得浪費做的東西,才忍著吞下去,本來想攔住的,可惜自己慢了一步。
應該很苦吧,如果現在遞過去花糕,又會不會太明顯,他不想讓知道,那個月餅自己吃得艱難。
如今逢年過節瞧一眼都變奢,將來出宮,連小殿下做的東西恐怕也吃不到,還哪里能夠嫌棄,再說苦味的食嘗一嘗好,自己又不甜。
“殿下,吃月餅配著茶才好。”他找到好借口,推過來杯熱乎乎茶,茜雪趕抿了兩下,總算味覺歸位,用帕子角,垂下眸子,胡說著:“那個——你還沒回答我呢?”
獎勵!在月下一心一意祈求如意郎君,自己還要給獎賞,天下再沒有這樣的道理。
蘇澤蘭語氣冷了下來,又倒杯酒,緩緩道:“殿下好像不喜歡穿針引線,怎麼今年還有心賽巧,臣好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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