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再沒見過時京墨。
時京墨就在北城,也被留在了北城,兩人的系統咫尺之遙,但就再也沒見過面。
起初,容傾心中像是松了口氣。漸漸的,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說不上來的。
但有自己的工作,輾轉在各大機關之間,游走于各種系統之中,生活日漸忙碌,漸漸也顧不上了。
只偶有閑暇時,會放空出神,然后不經意的想到一位年人。
那位年人再未出現過,但卻在的生活中無孔不,有人能進出的獨立辦公室,但在年眼中卻如無人之境。
每隔一段時間,辦公室里就會出現一些年來過的痕跡。
有時候是一支盛放的玫瑰,有時候是清冷幽甜的一支香水。后來,多出來的東西越來越肆無忌憚。譬如國家博館的木質雕花小夜燈,斗轉星移羅盤擺件,大英博館系列珍品預測天氣風暴瓶,以及等等,等等。
但凡在雜志或博館看到的一些展品和珍品,過不多久,就會一點一點的出現在的辦公室里。
有時候三五天,有時候十天半月,辦公室里,的車上,以及的住,年總能放肆又矜持的染指些許。
……很不規矩。
但年本人,竟再也沒有出現過的面前。
一晃,小半年過去了。那個時京墨的年在的生活中,無孔不。
距離時京墨真正年的最后兩個月里,容傾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倒計時的每一天,都讓心繁復。
幸虧思念無聲,否則…震耳聾。
容傾想著,笑了。
但這一次,年遲遲沒有音訊,不同尋常。
或許是倒計時一天一天近,容傾也格外的張,但這一次,年許久沒有出現過了。
以前十天半月,最長的一次一個月,他總會冒個泡。
但這一次,已經快兩個月了,倒計時只剩下最后五天,時京墨依舊沒有消息。
容傾起先以為他是故意的,想他或許如自己一樣,還記得半年前的那句話,想他或許如自己一樣,也在掐著時間等著這一天。想他或許年頑劣,故意銷聲匿跡。
但猜錯了。
最后倒計時五天過去了,時京墨的十八歲生日過去了,他依舊沒有消息。
那一天,容傾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
從早到晚,復雜到無以復加。
后來幾天,容傾頻繁出現在與時京墨曾經偶遇的那幾個地方,想著,或許…
不知道時京墨的部門,職位,即便知道也不能前去打探消息,這是系統部人員的最基本行為準則。
一連幾天,都沒有再見過時京墨,就連一直陪在他邊的那位宮家的年,也再未遇見過。
年消失了。
半年過去,逾期三月過去,八個月的徹底失聯。
容傾終于確定,他消失了。
心中…微疼。
又是心事繁復而茫然的半個月。有一日,從軍區總院大樓出來,迎面聽到了頭頂風聲大作。
抬頭,看到軍區總院上空有一架軍用直升機正自遠呼嘯而來。
那一刻,心中猛地震了下,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
直升機降落,很快有擔架被抬了下來。
容傾看到了三個渾是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年,與八個多月前飛機上那驚鴻一瞥時的年玉樹臨風,已經面目全非。
容傾的心,瞬間空了一塊。
三位年只剩下一個還清醒著,是那位宮家的年。其他兩位一不的躺在擔架上,被院長和一眾醫生推著擔架迅速的從旁經過,最后推了搶救室。
容傾多日來懸在半空的心,終于掉了下來。
猜得到三位年一定是執行了非常艱巨的任務,雖然不知任務詳,但后來輾轉聽說那幾乎是一次不可能完的任務,sss級別的絕。
容傾不知道的是三位年曾與總部失聯了三個多月,書一度都送到了三位的家中。
但是,在與總部失聯的三個多月后,三位年奇跡般的撤回來了。
功退,任務完的異常出,三位年功勛顯著。
但是,除了宮衍,其余兩位算得上是九死一生。
時京墨在軍區總院的搶救室里幾度垂危,幾天幾夜,軍區總院被一片霾籠罩。
容傾在那幾天里,真正會到了心如刀絞的滋味。
比時京墨稍微好一點的逢君,中間偶有清醒的時候,但是他的傷卻比時京墨來得更致命。
對于逢君這樣的神級狙擊手來說,左右肩胛骨的兩枚貫穿子彈槍傷,幾乎斷送了他的職業生涯。
不過半年,昔日書生意氣的瑯瑯年,幾隕落。
后來,時京墨醒了。
那位世代軍醫和中醫世家的宮家年拼盡一醫,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將死亡線上的時京墨搶救了回來,也是他,將逢君只剩下半口氣的命給拉了回來。
只可惜,年神醫即便一手鬼斧神工,也無法讓逢君的傷勢痊愈了。
逢君,到底還是退了。
容傾看著時京墨與宮衍眼中的絕和愧疚,看著逢君眼底的不甘,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悲戚。恍惚間,想起了前幾年在國外執行任務的日子。
那幾年的日子,激與苦難并存,但始終都是一人。
在國外艱苦度日的生活,孤獨也不孤獨,容傾看得到三人之間刻骨銘心的戰友,但更多的無法同。
但只是看著,仿佛就能共。
逢君,離開九局了。
當初驚鴻一瞥就驚艷了的那個時家小年,仿佛一下子被干了所有的氣神,萎靡不振,神間的慵懶更甚,有幾分輕頹之勢。
容傾看著,心一下子,好疼。
常日來的人來人往,時京墨邊終于安靜了下來。
這一日,容傾主去找了。
時京墨靠在病床上,單手枕在腦后,眼神茫然的看向窗外。
門開時,他回頭看了一眼,久久的看著容傾,然后紅了眼睛。
“姐姐。”
時京墨眼底下一滴淚,聲音很輕,呢喃著痛苦:“我心好疼。”
容傾驀然紅了眼睛,反手關了病房門,走到床前,輕輕的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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