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煙舒了口氣,謝公子心還算豁達,并沒有因為示好被拒而心生怨恨。
走進病房,容煙看到顧行正用左手笨拙地擺著餐盒。
病床上多了個折疊桌,上面堆滿了文件。
“帶病工作,顧律師真是辛苦。”由衷地夸了句。
“打完點滴才兩個小時,想辛苦也辛苦不到哪兒去。”顧行看的眸多了幾分繾綣,“快去洗手,馬上開飯。”
容煙掉外套,洗完手坐到顧行對面。
小幾上的飯菜,比中午帶過來的高了好幾個段位。
但想到顧行中午依舊吃得津津有味,就心里平衡了。
這次顧行左手拿勺,沒讓喂。或許是飯菜對了胃口,也沒再吐。
吃完飯,顧行的目幾次落在上,言又止。
顧行坐到病床上忙公事,容煙追過來,“有事就說。”
他沉思片刻:“想讓你幫我做件事。”
“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兒,令你這樣為難?”容煙做好傾聽的準備。
“替我去見下田佳妮。”顧行從手包出張支票和一份協議書,“讓收錢簽字,帶著孩子離開錦城。”
容煙一眼就看到支票上那串長長的零,拿起協議書大致翻了下。
雖說對田佳妮的事兒知道一二,但以顧行的子,本不會讓顧濟民和田佳妮的丑聞被外人知曉。
但沒想到顧行竟然一點也不避諱!
“你就這麼相信我?”容煙沒有馬上應下,協議書放回原。
顧行又恢復了以往的高冷:“去,還是不去?”
“去了對我又沒任何損失,但我不能保證一定會事兒。”容煙說出自己的擔憂。
“上次在如意莊園,與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覺在乎的不是錢,是孩子的名分。”
“想讓兒冠上‘顧’姓,認祖歸宗。”顧行看容煙的目越發深邃,“你知道麼,如果把兒弄回顧家,后續會有多麻煩嗎?”
容煙豈會不知,豪門中多個孩子,原有繼承人就會得一份。
“可現在的法律有明文規定,就算是私生子,也有和婚生子同等的繼承權。”有些擔心。
“別看田佳妮現在可憐,真等到兒回了顧家,指定不會安分。韓佩云顧承也不會善罷甘休,顧家再無寧日。”
顧行倚靠在床頭,閉上雙眼,“其實田佳妮和韓佩云都不知道,顧濟民早就留好了囑——”
如此近距離地聽到這種豪門事,容煙瞬間來了神。
“田佳妮的兒就算回了顧家,到最后也拿不到支票上的數額。”顧行薄劃出一抹冷笑,“韓佩云算計一輩子,也就落個食無憂罷了。”
容煙聽得直冒冷汗。
世人皆知顧家二房是顧濟民的心頭寵,卻沒有幾人真正知曉顧濟民深藏不的心思。
“見到田佳妮,勸在協議書簽字,收下支票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言。”
顧行拿起床頭柜上的腕表看了下,“辛苦一下,替我去趟‘西雅圖’咖啡館。”
“我能力有限,你別抱太大希。”容煙把紙牌和協議書放進手包,拿起外套就走。
一只腳剛邁出病房,顧行再次住。
“無論不事兒,都謝謝你,容煙。”
“舉手之勞,客氣!”朝顧行抿一笑,“但愿我能給你帶來好消息。”
顧行眸中含笑,凝視著離開。
把如此重要的事給容煙,是他深思慮的結果。
容煙能言善道,又對田佳妮的事兒比較了解,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對容煙有種莫名的信任!
在救護車上,容煙握住他手那刻,他是完全清醒的。
那個時候,他心中全是對未來生死難料的茫然。
容煙的關心和呵護,令他這只漂泊在海浪中的孤舟,瞬間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西雅圖咖啡館。
容煙趕到的時候,田佳妮已等候多時。
今天的田佳妮穿了件質很好的羊絨連,腰間系了條暗紅細腰帶,蓬松微卷的長發散在腦后,氣質滿滿。
“顧行怎麼沒來?”田佳妮左顧右盼也沒看到顧行的影子,很是失。
容煙坐到對面,未語先笑:“其實我來也是一樣。”
“你是顧行的什麼人?妻子,友,還是普通朋友?”田佳妮口氣很沖,再無和顧行說話時的低三下四。
“我容煙,是顧律師委托才坐到這里的。”容煙對這個兩副臉的人再無好,“顧律師不想見田小姐,田小姐真的不知道嗎?”
田佳妮已有種不好的預,厲聲問:“顧行到底什麼意思?”
容煙把支票和協議書從手包拿出,放到眼皮底下,“顧律師父子的態度很堅決,不會讓你兒認祖歸宗。”
“這點錢就想把我兒打發掉,做夢!”田佳妮掃了眼支票,滿眼嫌棄,“我兒也是顧濟民的兒,他們真要欺人太甚,我就找律師打司,到時候看看丟人的是誰!”
“田小姐鬧騰這麼久都沒看到想要的結果,再折騰下去你覺得能斗得過顧家嗎?”容煙雙手抱懷,“其實,這筆錢數目不小了,田小姐,人不可太貪心。”
“見不到顧濟民,那就讓顧行來和我談。”田佳妮打開協議書,邊看邊搖頭,“只要我兒得到顧家的認可,我就離開錦城,否則沒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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