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煙轉看向他。
眼前的男人,介于朋友和人之間。如果真讓來界定兩人的關系,還真說不好。
“我在容小姐眼里又算什麼?”顧行再次追問。
容煙蹙眉想了想,“你——是錦城最年輕的金牌律師呀!”
“哦!”顧行苦笑了聲,“原來我連謝楚都不如。”
“我還要去醫院,不想和你吵架。”容煙知道顧行在故意找茬兒,拿起外套就走。
門鎖落下,容煙走了。
顧行著桌上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飯菜,五臟六腑都燃燒著憤怒的小火苗。
原來,縱使懷著他的孩子,他在眼里始終是顧律師!
拿起手機,連著撥了兩次葉溫言的電話,葉溫言睡意惺忪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剛睡著,又怎麼啦?”
“不在醫院?”顧行本想讓他留心下容煙。
“昨晚熬到現在剛躺下。行哥,先讓我睡兩個小時,無論什麼事兒都要等我醒了再說!”
葉溫言打著哈欠結束了通話。
顧行給邵天電話打過去,邵天說鄭沅醒過來了,意識還算清醒,就是不說話。
“知道蔡蘭萍去世麼?”顧行問。
“鄭騰已經告訴了,一直沉默。”邵天無力地嘆氣,“我看,短時間都無法接這個殘酷的現實。”
顧行這才說到關鍵點上,“容煙已經去醫院了,最近不太好,你找個人專門盯著點兒,真要有什麼狀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邵天應下。
顧行在飯廳坐了許久,才想起來今天還沒吃胃藥。
這陣子他被容煙氣得不輕,但為了孩子,又不得不在忍。
穿好服準備去趟“盛行”,周庭的電話打來。
最近顧行忙著在顧氏坐鎮,周氏的產權司給了一名他最看重的律師。
還沒接周庭的電話,顧行就猜到他要說什麼,但還是擰著眉點了接聽鍵。
“顧律師,我上周去盛行三次也沒見到你,最近很忙啊?”周庭未語先笑。
“很忙。”顧行也不和他繞彎子,“周先生,既然盛行接了你的案子,就會盡最大努力為你爭取最好的結果。”
“說實話,只有顧律師親自負責這樁司,我才放心。畢竟這是二審,已經沒有輸的余地了。”
周庭笑了聲,“我晚上在江南春定了位子,顧律師賞個臉一起吃頓飯吧。當然,華瑾南也會過來。”
“不好意思,胃病犯了,這幾天一直在家養著,不敢在外面吃。”顧行眸漸深,“如果周先生信不過我安排的律師,就帶著案子的復印材料來君悅府吧,我晚上剛好有時間,可以替你看一看。”
“好。”周庭很興,“顧律師把單元樓號說一下,我一定準時去拜訪。”
都說顧行高冷得不近人,現在卻主邀請他到家中商量案子,他立馬猜到是華瑾南的緣故。
無論怎麼說,這對周庭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結束通話之后,顧行打消了去律所的想法,來到書房,在電腦上調出周氏產權案看起來。
其實產權案的所有細節他早就爛于心,勝券在握,見不見周庭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
容煙趕到醫院,先去ICU看鄭沅。
鄭沅可以自主翻,比剛院時強了不,但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無法和鄭沅直接通,只能過外面的玻璃窗往里看。
鄭騰失魂落魄地坐在太平間外面,眼睛腫得都快睜不開了,整個人頹廢又憔悴。
幾個和他關系不錯的同學來了,安靜陪在他左右。
容煙慢聲細語地安他,他低著頭一直默默掉淚。
傍晚,邵天為他們點了外賣,容煙苦口婆心勸許久,他才勉強吃了幾口。
鄭騰的樣子令容煙心疼,但也深知喪母之痛深骨髓,不是三言兩語能寬到的。
顧行電話打來的時候,外面天已黑,剛剛從樓上下來氣。
“我的胃很不舒服,不想出門,你幫我帶份晚餐,最好清淡些。”顧行的語氣中著疲憊,“有點累了,先掛了。”
容煙本想說“你點外賣吧,我還要在醫院守夜”,但心中卻對顧行生出一莫名的疼惜。
“好,我馬上過去。”
“不急,路上開車小心點兒。”臨結束通話,顧行又囑咐了句。
放下手機,容煙心思不寧,離開醫院后在一家老字號飯店買了兩菜一湯。
推開君悅府的門,聽到顧行的聲音在客廳傳來。
“產權案一審敗訴,關鍵在這幾個點,周先生看看我分析得對不對……”
聽到這兒,容煙立馬愣住。
在客廳和顧行聊天的竟然是周庭!
下意識要避出去,可雙腳已站在玄關,顧行和周庭的目亦朝投過來!
一個別有深意,一個滿是嘲諷。
幾秒鐘之后,腦子漸漸冷靜。
顧行很注重私,除了葉溫言他們三個,外人是不會被請到這棟房子的。
現在周庭不來了,還看到提著飯菜在顧行的房子中自由進……稍微有點腦細胞的人,也能猜出這是顧行故意為之!
“回來了,煙兒。先把飯菜放餐桌,等我和周先生聊完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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