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引著他去床頭的凹痕:“先前船上的床頭亦有同樣的痕跡,我每日無聊,便時常著。”
晏書珩指腹輕,卻不是在木板上,而是在的手背。
輕嘆:“夫人真細心。”
他只夸細心,卻不回答的話。阿姒亦未深究,剛吹過風,手還涼著,不住地哈著熱氣。
晏書珩替暖了會手:“適才子陵贈我一壇‘三春寒’,你先歇息,待我忙完一道溫酒暖。”
他走之后,阿姒閑著沒事和竹鳶到艙外氣。船上很安靜,納悶道:“這不是客船麼,為何沒聽到旁人的聲音?好安靜啊。”
竹鳶謹記囑咐,含糊道:“許是天冷,都不愿出來。”
阿姒又問:“我沒坐過大船,阿鳶給我講講,這船究竟長什麼模樣,多大呀,有多艙房呢?”
竹鳶心想這也不算要事,便同說了,阿姒邊聽邊點頭。
正聽著,后傳來稔的笑:“夫人何時對船只興趣了?”
他把阿姒冰涼的手揣自己袖中,阿姒不大喜歡這般覺,想回手卻被他按住了。
“外頭風涼,別任。”
阿姒不再掙,偏頭道:“閑著無事,又是頭回坐船,難免好奇。”
晏書珩了藏在自己袖中的手,笑道:“夫人好奇心真重,可你是否聽過‘好奇心害了貓’。”
阿姒收回手,揣自己袖中,輕哼:“我只知道,貓若太蠢反而會被耗子捉弄。”
他只笑笑,不與辯論。
阿姒兀自吹風,就著方才竹鳶所說的話,回想曾在歷城碼頭見過的客船,覺得這艘船形制與客船不大相同,倒像世家私船。
耳聽為虛,見過的船也實在不多,不好輕易下定論。
阿姒收回思緒,午憩時,挲著床頭的凹痕,漸漸又覺得是自己多心,輾轉間,想起祁茵。
無緣無故,阿茵為何要道歉?
脾氣雖直,但也不是會貶損旁人首飾低廉的人。
還有和周小將軍見到江回時的反應也有些怪,以及更早前,還險些把江回認“姓晏的”。
姓晏的……
阿姒想到一個名字。
晏氏長公子。
晏書珩。
更多記憶被這個名字牽出,那夜他們圍觀百戲遇到驚馬,混中有人在周遭問候長公子。
怎麼又是他?
思緒越發混,阿姒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疑心江回換了人,還是在疑心自己夫君變了那位可能此生都不會有糾葛的世家公子?
可那人聲音聽過。看百戲時,聲音淡漠的青年不就是他?
如此一想,更了。
阿姒腦袋一陣疼。
四散的思緒折磨得心俱疲,越想越累,索昏昏睡去。
醒來時聽竹鳶說已到了用夕食的時辰,的夫君也剛忙完。
用過飯后,阿姒提議:“我有些冷,我們飲些酒好不好?”
晏書珩凝著:“好。”
阿姒飲了一杯又一杯,再想喝時,手被他輕按住了:“莫喝多了,我上的傷剛好。”
眸流轉,聲音里已有了懶意:“夫君在暗諷我喝多了會發酒瘋?這你倒多慮了,
“我酒量極好,醉不了。”
于是又一杯。
晏書珩將酒杯從手中取走,將人攔腰抱起放回榻上。
不滿地爬起:“你、你看我像是醉了的模樣麼?”
晏書珩淡道:“像。”
阿姒睨他一眼:“壞蛋。”
委屈地抱著膝蓋蜷在榻上:“可江上又冷又,夫君……我好冷呀,喝酒能暖。”
晏書珩俯看,竟不確定那醉意是否是裝出來的。
他扶躺下。
“乖,冷就蓋好被子。”
被子剛蓋上便被掀開。阿姒兩眼亮晶晶的,又又嗔:“你、你抱著,我就不冷了。”
晏書珩無奈地手將攬懷中:“這樣可以了吧。”
阿姒很滿意,雙手在他前索著:“夫君上真暖。”
晏書珩任憑醉鬼上下其手,仍氣定神閑,耐心勸哄道:“相信我,蓋上被子會暖起來的。”
阿姒說不。
得寸進尺,手撥開襟探,呢喃道:“這樣更暖和……”
醉鬼不滿足于取暖,手四,嘖嘖稱奇:“真結實。”
晏書珩上驟然繃,卻不推開,他眼神深了幾分。
話語卻淡得像冬日的薄霧。
“阿姒是在尋那顆痣麼?”
第26章
阿姒手上頓了瞬。
“什麼痣, 夫君上有痣麼?我不記得了呀……”
睜著潤朦朧的眸子,懵懂得像個無辜的孩子,手也像喝醉了般越發地放肆:“夫君上有痣麼?我怎麼不記得了,讓我看……”
腕上忽而一。
晏書珩握住作的手。
聲線依舊溫清淺, 說的卻是足以撕破兩人之間那層飾的話:“我知道, 夫人又疑心我了。”
阿姒指'尖蜷起, 含糊其辭地咕噥道:“夫君都在說什麼啊, 我只是覺得手有些涼罷了,你是不愿讓我取暖麼?好小氣啊……”
他的笑上去平靜又哀傷。
“看來夫人還是不喜歡如今的我, 從前你我更為生疏, 一日也說不上幾句話, 那時你也未曾疑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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