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朝攀升,晨打過來,剛好照在孩臉上,雪白的皮配上致五,無需毫脂做點綴,便已足夠奪目——
“咔!”
導演看著監視里的畫面點點頭,臉上出笑容,說:“過!媛姐辛苦了。”
眨眼間,主演秦媛臉上的溫褪得一干二凈。收回看孩的目,扭扭脖子翻了個白眼,不甚耐煩地招呼助理:“還不過來給我外套,熱死了。”
七月份的佛羅倫薩,平均氣溫二十五度以上,穿冬裝拍攝確實炎熱。
話音剛落,六七個候在邊上的助理和化妝師們便一窩蜂圍過去,遞水外套撐傘汗,分工明確手腳麻利,伺候武則天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挨頓臭罵。
與之形鮮明對比,一旁的小配角姑娘下大,跟同事們笑盈盈道謝后便獨自走向保姆車。
忽的,一個工作人員想起什麼,尷尬地湊導演耳邊:“張導,殷今天殺青,我們忘記準備花了。怎麼辦?”
導演看人下菜碟,哪會把一個小角當回事。聽完,本不往心里去,輕飄飄回道:“忘就忘了唄。”
保姆車這邊。
車廂里開著空調,小風一吹,驅走暑氣,別提多舒服。
殷把外套放旁邊,踢掉腳上的小皮靴,拖鞋一蹬,眼罩一戴,窩在座椅里開始夢周公。
今天的殺青戲要趕日出,為了盡快進狀態,六點不到就起床做準備,這會兒困得不行。
然而,就在殷即將睡著的前一秒,一陣腳步聲卻由遠及近,飄進耳朵——小羊皮高跟鞋踏響地面,噠噠,噠噠,極有質的清脆。
殷知道,發出這種聲音的鞋子是JimmyChoo今年的最新款,經紀人梁姐的鞋柜新寵。
掀起眼罩,睜開一只眼睛瞄。
梁姐是妥妥的時髦,黑中西服里搭配火龍果抹,甜酷而不失干練。不過,比起梁靜同志全上下大幾萬的流穿搭,手里那杯1歐元的咖啡,更吸引殷注意。
“wow。”
殷大眼一亮,白皙的小臉立刻樂一朵花兒,雙手虔誠出:“謝謝梁姐幫我買咖啡,你一萬年!”
“你個頭呀。”
梁靜一把拍掉殷的爪子,無語到極點:“拜托,這位小姐,你是個明星,這麼高熱量的飲品是你能喝的嗎?來意大利四天,又是提拉米蘇又是T骨牛排,你給我悠著點兒,別太過分。”
殷一場歡喜一場空,手背,肩膀垮下來,低聲嘀咕:“嗯你說得對,糊咖也是咖。”
聽見這句話,梁靜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殷是正經科班出的演員,演技沒得說,頂級神,濃淡皆宜,氣質也是業罕見的古典小白花款。按理說,在這個審降級的年代,擁有如此件,早該紅遍半邊天。
只可惜,世界很功利。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孩子,單槍匹馬闖娛樂圈,想要紅,無非兩條路,要麼撞個大運,要麼找個金主。
殷運氣不佳,又不肯妥協,因此圈后,演一被截胡,演二被潑水,幾年下來一直沒有太大起。
好在梁靜喜歡這個樂觀溫的小姑娘。
在得知秦媛的新電影《向生》還缺個小配角后,梁靜便用了一切人脈,替殷爭取到了這個角。
梁靜心想,秦媛去年剛拿下三金影后,風頭一時無兩,如果能乘上秦媛的東風,殷應該就能被更多業人士和觀眾看見。
“對了梁姐。”
甜甜嗓音將梁靜的思緒喚回。
梁靜回過神:“嗯?”
殷擰開瓶蓋,往里灌了一大口純凈水,腮幫鼓鼓的,看著像只小金魚。把水咽下,說:“我已經殺青了,什麼時候能回國?”
就在這時,一陣敲車門的聲音響起,砰砰。
殷和梁靜同時轉頭,見是副導演。
梁靜立刻出笑容,客氣道:“徐導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副導演微皺眉,面有些為難,遲疑幾秒才說:“那個……剛才那一條告別戲不行,可能得重新拍。”
“重拍?”
殷詫異地瞪大眼,“張導不是說過了嗎?怎麼忽然又要重拍?”
梁靜也不理解:“是啊徐導。是不是我們的表演有什麼問題?”
副導演抿。他看看梁靜,又看看殷,好幾秒才嘆了口氣,低嗓子道:“實話跟你們說吧。是因為媛姐覺得剛才那個口口群每日更新無貳爾七五貳八一鏡頭把殷拍得比白,比,搶了的風頭。總之就是一句話,要麼重拍,要麼直接把殷的鏡頭刪完。”
殷:“……”
梁靜:“……”
梁靜好氣又好笑:“徐導,我們藝人一共就兩場戲,沒有一句臺詞。媛姐不讓我們化妝,我們就素出鏡。請問還要怎麼樣?還要怎麼‘不搶風頭’?”
副導演見梁靜有了緒,只好把拉到一旁,小聲勸道:“怪就怪你家藝人太漂亮。媛姐見到殷第一眼,就反對演這個角,我好說歹說半天才讓同意。梁靜,咱們是老朋友我才幫你。機會難得,忍忍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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