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以連麥?”
琮玉笑了,很久沒有那麼下意識、發自心地笑出來:“學我?誰要跟你連?”
陳既又不說話了。
琮玉也不說。
房間很靜,但也聽不到彼此的呼吸聲。
直到外賣的電話再次響起,系統強制掛斷了琮玉跟陳既的通話。
琮玉下樓拿了水果撈,再回來,抬起手來,看著手心黑屏的手機,還是沒有再給陳既打過去。
跟他打電話什麼都不想干了,耽誤事。
喝了一點湯,吃了幾口水果撈,房間里平緩地走了數步,洗漱,坐在窗臺。再拿起手機,猶豫要不要再打過去,陳既已經像是跟心有靈犀似的,彈來個語音。
看著他那個純白的頭像,故意等了半分鐘才接:“怎麼回事?”
陳既還沒說話,琮玉又說:“我都睡著了,吵醒我了。”
“那掛了?”
“你又不連麥了?”琮玉冷笑:“鬧半天是說著玩兒。”
“你不是說吵醒你了。”
“那不是已經吵醒了?”
“嗯。”
“嗯什麼?”琮玉挪到床上,后背墊了幾個抱枕。
陳既說:“那你睡吧。”
“睡不著了。”
“我不說話了。”
“你不說話也沒用了。”
“那就說。”
“行,說什麼。”琮玉角一直有笑。
陳既又沉默了,大王八長別的不長啊?琮玉又說:“說啊。”
又是半分鐘,陳既說:“我是有話說。”
“嗯,我聽著。”
“……”
“說啊,我又沒堵你的。”
陳既還清了下嗓,看得出來醞釀已久:“你琮玉。”
琮玉以為是什麼豪邁令人驚訝的發言:“你不知道嗎?”
“你別琮玉了,從我。”
琮玉愣了。
還沒反應過來,陳既那邊已經后悔:“沒什麼,你就當沒聽見,我收回了。”
琮玉反應過來了,笑了:“尷尬不?土不?”
“你能不能當沒聽見?”陳既語氣還那樣,但話音委實氣急敗壞。
琮玉停下,又笑:“你現在是不是很難?”
“沒有。”陳既。
“誰教你的?”
“自己想的。”
“想得很好,下回別想了。”
“掛了。”
“怎麼,不陪我連麥了啊?”
“你多大了還連麥睡?”
琮玉聽他生氣更想笑了:“我剛才真困了,現在真不困了。哥,要不我回你一句吧?我從你?可以不?”
陳既停頓了三秒:“掛了。”
趙獨虎那兒掛的那幅字,寫得是:你別從心了,從我。
他想到了琮玉。
他其實覺到尷尬了,但琮玉非要他說話,他也就鬼使神差。
確實尷尬。
以前從沒涉及,以后也會杜絕。
琮玉這邊聽到嘟的一聲,忍不住把手機扔在被子上,躺倒開始笑。
是陷太深了嗎?為什麼這麼奇怪的話也覺得心里暖暖的,也覺得甜呢?
雖然在笑,但真的到他有想讓開心。
他好像做了很多他并不擅長的事,就為了不委屈他的琮玉。
笑著笑著,停下了。
坐起來,發了一會兒呆,又給陳既打過去。
陳既接通,沒等他說話,慢慢地,緩緩地,說:“我沒笑話你。”
陳既不說話。
琮玉又說:“我只是覺得你從不會說這種話。”
“別扭嗎?”
琮玉說:“不,驚奇吧,大于所有其他緒。”
陳既又不吭聲了。
琮玉也暫緩了話題繼續,心里開始出現聲音——
其實有時候很難區分到底誰在你,是二十歲已經看這社會浮躁、知道沒有值得不值得的我,還是十六歲梳著馬尾辮、像尾一樣跟在你后的我。
我覺得是現在,因為我開始不要你回報我很多,不再計較我們各自喜歡的多。
可你知道嗎?有時候看向你,就像三年前,我眼里風都沒有,只有你,炙熱得仿佛我自己都要被燃燒。
所以陳既,我變了,但對你的沒有。
我不用你為我做什麼,我知道,一旦開始計較付出多,就很難走到最后,但也謝謝你愿意為我。
你為我做的那些,讓我的義無反顧有彩了。
所以:“百年以后,我為你舉辦葬禮。”
百年以后,我的邊還是你,只有你。
陳既的聲音也有些和緩、慢條斯理,明明被,卻還地說:“你這個還不如我那句。”
琮玉能從他放慢的語調中到他的溫:“比你那個高級多了,你那多土。”
“我沒說過這種。”
“我知道。”
沉默。
許久,琮玉問:“你一個人睡,冷嗎?”
“不冷。”
“哦。”
“但不想一個人。”
琮玉快速別扭地笑了一下,還清了清嗓子:“誰管你?”
陳既那邊不說話了,喂了幾聲,沒人答應,這才發現他把麥閉了,正疑,他把麥打開了:“開門。”
琮玉皺著眉,從床上下來,打開門,看到陳既,還沒等再看清楚一點,他已經進門,把抱住,抓住手腕,舉高摁在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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