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洺見他用袖子臉,嘿了一聲:“你還敢嫌棄我?”
說完抱著他又是吧唧吧唧一通親。
傅清玥嗷嗷著掙扎起來,一邊扭著子一邊喊道:“放開我!你臟死了,弄我一臉口水!”
唐芙看著鬧在一起的父子兩人,離愁總算淡了一些,跟著笑了起來。
傅毅洺好半天才把傅清玥放下,拍了拍他的腦袋。
“功課要記得好好做,不能懶,飯也要好好吃,不能挑食!吃飽了才能長高,才有力氣保護你娘,知道嗎?”
“知道了!”
傅清玥一臉不耐煩地說道,拉著唐芙的手站在后,生怕傅毅洺再把他抱過去親一通。
傅毅洺最后抱了抱唐芙:“我走了。”
唐芙點頭,微不可查地在他脖子上輕輕蹭了一下,聲道:“我在家等你回來。”
傅毅洺收胳膊,深吸一口氣,將獨特的發香留在鼻間和記憶里,這才松手,轉離開了。
就在他要上馬離去的時候,傅清玥終于從母親后探出了頭,追問了一句:“爹爹!你能打勝仗嗎?”
傅毅洺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心頭又是欣又是心酸。
若是可以,他才不想讓家人擔心,不想讓孩子才這麼小就目送他離去。
趙瑜說了不拿下淮王不許他回京,可淮王如今聲勢浩大,又豈是一時半刻能拿下的?
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
他眼中險些涌上淚水,強下那酸意才沒讓自己的聲音里帶上鼻音,故作輕松地道:“當然!你爹我可是戰無不勝的大英雄!用不了多久就會凱旋的!到時候你就等著跟你娘一起去看我風風的將犯人押解回京吧!”
傅清玥松了口氣,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若贏了也就罷了,若是輸了可千萬別說是我爹。”
太丟人了!
傅毅洺剛剛醞釀起的心酸頓時被打翻的七零八落,一顆心碎渣渣,額頭青筋直跳,咬著后槽牙恨不能了這臭小子的子再將他狠狠地揍一頓!
這是他親兒子嗎?除了這張臉以外還有哪像他?
季南江北等人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一個個臉漲紅憋的辛苦,腰都快彎了。
他們被侯爺,不,被伯爺整了這麼多年,如今可算是看到他遭報應了,也就只有小國公能把他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偏偏還不好跟一個孩子計較生氣。
傅清玥見自己的父親又變了臉,再次著脖子躲到了唐芙后,只出半個腦袋對他說道:“好了你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大將軍是不能延誤軍的!”
他還知道什麼延誤軍?
傅毅洺冷哼一聲,再次重復:“照顧好你娘!”
之后翻上馬。
傅清玥點頭:“知道了!”
傅毅洺最后瞪他一眼,調轉馬頭走了。
傅清玥見他終于離開,這才又從唐芙后冒出來,仰起頭道:“娘,我前兩天去看舅舅的時候他已經能下地了,還答應了教我讀書寫字箭騎馬,回頭讓他來府里做我的西席好不好?他可以保護你!”
上次唐芙被擄是被程墨所救,雖然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但小小年紀的孩腦子里裝不下那麼多東西,只記得這位一箭定乾坤的舅舅,覺得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他前面說的那些也就罷了,最后一句可是了傅毅洺的逆鱗。
唐芙趕忙去捂他的,卻已經來不及了。
還沒走遠的傅毅洺完完整整地聽見了,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覺得這趟行程是不能好了!
他最擔心的就是他不在的時候唐芙跟程墨走的太近,結果他人還沒走呢,他那個不省心的兒子就已經惦記著要把人領到府里來了!
這可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傅毅洺氣的回:“好你個吃里外的小崽子!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伯爺,伯爺,該走了!”
他最后到底是沒能收拾傅清玥,在唐芙的勸以及季南等人的拉拽中心不甘不愿地走了。
傅清玥本就不明白自己這位喜怒無常的父親又是為什麼發火,待他走后氣沖沖地哼了一聲:“還是舅舅好!爹爹脾氣太差了!”
他上這麼說著,但這幾年到底是一直有父親陪伴在邊的,分開一時還不覺得,時間長了便開始時不時詢問唐芙爹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有時還會拿著唐芙的千里眼爬上房頂眺遠方,嚇的一眾下人在屋檐下心驚膽戰。
他這個時候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有些煩人的爹爹一去就是三年,任憑他穿星辰,也沒能在他四歲生辰前趕回來。
這也是傅清玥出生以來過的第一個沒有父親的生辰,縱然一切如常,宴席和禮一樣不,卻還是覺得缺了點什麼。
第二天他照常出一個時辰去程家跟程墨練字,卻繞過之前的功課讓程墨另教了他幾個字。
稚拙的筆畫歪歪扭扭地落在紙上,傅清玥人生中第一封家書寄了出去。
傅毅洺收到信時正趕上一場大雨,行路艱難,戰事不順。
心煩之際看到這封家書,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眼眶,將信紙放在口接連深吸了幾口氣才將腹間濃烈的思念了下去。
那信上只有不到十個字,卻將整張紙都占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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