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這下,可算是喜笑開。
“而且,”裴林低了聲音,“你不是一直想要做掉棠云生嗎?他這次估計是落到了葉遲爺手里,那位主可不是吃素的。
棠云生就算有命走出來,估計也活不長了。”
裴母牽起角,揮手讓報告消息的人先下去。
那人走了之后,裴林才繼續說道:“老夫人,除了您一直心心念念的證據,還有棠云生知道小爺存在的患,都可以在這次中一并消除,那為什麼不讓姜姒去找證據呢?”
裴母像是拍寵般拍了拍裴林的頭:“裴林啊,我這邊也不全是蠢貨。”
“老夫人謬贊了。”
“自從我嫁進來之后,你就一直跟著我,這麼多年,辛苦你了,等小爺回來之后,我會讓他好好給你記上一筆的。”
裴林喜上眉梢:“多謝老夫人。”
……
夜晚很快來臨,姜姒坐在裴硯的車里,前往墓園。
“不用張,今晚應該不會派人。”裴硯看著前方,話卻是對姜姒說的。
姜姒很想回他一句,才不是因為要去墓園張。
是因為和他坐在一起才張的好不好。
打電話的時候沒覺,現在坐在一起,他上的雪松味、抬腕時不經意間出的腕表、哪怕是服上細小的紋路,都可以讓神經繃,仿佛下一刻,他就該問自己考慮得如何了。
“嗯。”
終究還是沒有和裴硯爭辯。
此時此刻,才意識到,在裴硯的面前,終究是卑微的。
不管他不,他都曾是那個在深陷黑暗時,投下一片明的人。
車子抵達墓園之際,葉遲的人已經在工了。
機的轟鳴聲在夜里總是特別寂寥。
秦司承站在姜姒的側,興不已:“沒想到竟然是姜姒妹妹找到了證據,阿硯,你要是早點和姜姒妹妹合作,還用等到今天。”
裴硯睨了他一眼,轉頭又去看工作人員挪墓碑。
姜姒淺淺一笑:“我也是運氣好。”
秦司承:“胡說,你就是比阿硯有本事,阿硯老覺得你是孩子,就該被好好保護,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句話,做巾幗不讓須眉。”
姜姒知秦司承這是故意的,也就不再爭辯。
這件事完全是天時地利人和促的,姜姒可不敢貪功。
單就說裴母派出來的那些人,要不是裴硯,這會兒已經躺在棺材板里了。
“找到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大了一聲,姜姒和裴硯立刻快步走了過去。
證據就放在姜姒母親的骨灰盒旁邊,一個小小的u盤。
工作人員俯拿了起來,遞給葉遲。
葉遲又把u盤給了裴硯。
裴硯走到車前,拿出電腦,將u盤了進去。
工作人員負責將墳墓恢復原樣后便離去了。
而此時,裴硯也已經點開了u盤。
他看向姜姒:“阿姒。”
姜姒走近。
裴硯把電腦給:“你來。”
姜姒注意到裴硯的手有些抖。
微微頷首,拿過電腦,看向屏幕。
u盤里,只有幾張圖片和幾段錄音。
姜姒先點開了圖片。
前幾張都是短信記錄,畫質不是很清晰,估計都是棠云生拍的。
短信容全都是和吃飯相關的。
比如,飯到了,吃了嗎,吃完了嗎?
看起來好像是關心的問候語,但是只要一結合當時阿豪的舅舅在做什麼,就不難猜出,飯到了,是指老爺子到了,吃了嗎,則是在車上手腳了,而吃完了嗎,也就是在問沒。
姜姒又點開下面幾張,是轉賬記錄。
一共打了三次。
前兩次顯然是別人打給阿豪舅舅的,而第三次,則是棠云生打給阿豪舅舅的。
除了第一次和第二次間隔的時間很長之外,第三次和第二次的間隔時間非常短,只有不到幾個小時。
也就是說,姜姒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棠云生的確早就知道了裴母要對裴老爺子手。
“他是怎麼知道梅士要對你爺爺下手的?”
關于這個問題,姜姒還是想不明白,“還有,從這兩份證據來看,并不足與證明就是梅士做的。
我相信以的謹慎,肯定會讓下面的人來完和手腳的人對接。
所以,就算棠云生曝這些,對來說,依舊可以推給下面的人。
可為什麼……會這些證據的挾持呢?”
裴硯微微彎起角:“也許聽完錄音,你就有答案了。”
姜姒疑著點開了錄音。
錄音里,是一個人的聲音。
“……你不覺得好笑嗎?”
這應該是錄的音,所以顯得有些沒頭沒尾。
回答的是棠云生。
“這有什麼可笑的。”
“誒!他說裴夫人要為了他殺了老爺子,裴夫人,那可是京都第一大家族裴家的媳婦,為了他殺自己的公公,多麼荒唐。”
“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過幾天老爺子就會去安康縣,到時候裴夫人會手,而且裴夫人把公公弄死之后,就會把他接回去,”人忽然笑了一聲,“我是發現了,你們這些男人就喜歡吹牛,不管有錢沒錢。”
棠云生也跟著笑了起來。
而后,錄音便戛然而止。
姜姒立刻抬頭去看裴硯。
那人口中的“他”,該不會就是私生子的爸爸吧?
也就是說,這些年,裴母一直和那個男人還有聯系。
姜姒從頭冷到了腳。
裴硯爸爸的死……
裴硯手握住了的手心。
姜姒驚訝地發現,他的手是暖的。
這些……對他來說,似乎……早已經習慣了。
姜姒心臟微微一滯,眼眶微微潤。
“裴硯,”哽咽開口,“他們一直有聯系,你也早就知道了?”
裴硯清清冷冷的眸子里掩映著鼻頭微微發紅的姜姒,他本已波瀾不驚的心湖掠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嗯。”
姜姒想抱抱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結結實實的擁抱像是棉花塞進裴硯的心臟,把他荒蕪的心房瞬間填滿。
而在一旁研究u盤的秦司承和葉遲:聽我說,謝謝你,大晚上給我們喂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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