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私人飛機在柏林墜毀,導致5人死亡。遇難者中包括我國年輕企業家,傅氏集團創始人傅言深先生……”
沒容媽媽開口,大腦里有道清晰的聲,當頭給了我一棒槌!
我整個人定住。
不,那是噩夢,不是真的。
我注意到左手腕上著的紗布,傷口傳來尖銳的刺痛。
“喬喬,我們先回病房。”
媽媽拽著我。
我大腦里七八糟。
回到住院部,剛出電梯,只見墻壁上赫然著藍的“神科”三個大字。
幾個護士齊齊看著我,目同,又禮貌地跟我和媽媽打招呼。
是我得了神病?
剛回到病房,我立刻找我的包。
我從里面翻出了隨攜帶的結婚證。
看到它,我著實松了一口氣,欣喜地揚。
“喬喬,來,把藥吃了。”
我聽媽媽的話,吃了藥,坐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看結婚證,漸漸地,我發現照片越來越失真。
越來越像是ai合的。
“喬喬,距離傅言深空難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三天前,你割腕自殺,幸虧搶救及時……你沒懷孕,沒生孩子。”
媽媽握著我的手,難過道。
我搖著頭,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地滾落,心口像是被人割了一刀。
生生的疼。
媽媽摟著我的肩膀,告訴我這半年來,發生的事。
傅言深空難是真事,不是我的噩夢。
空難發生后,黑匣子很快被找到,事故是人為的,飛行員故意墜機,為了報復傅言深。
音頻顯示,飛機墜機前,傅言深為了控制飛機,和飛行員打斗過,但最終沒能躲過這一劫。
那飛行員是韓琛以前的手下。
傅言深曾經憑一己之力,炸毀了他們的緬北工業園,炸死了韓琛。
傅言深死無全尸,只找到零星的人組織,通過dna比對,確認了份。
他死后,我不哭不鬧,只是瘋了。
我出現了幻覺,幻想他還沒死,我們領了證,舉行了婚禮……
我簽的《婚前協議》其實是傅言深的《囑》,囑里,他
把全部的財產都給了我,而這份囑是他幾年前就立下的。
領證那天,其實是我一個人去的,爸爸安排那些工作人員配合我演戲,給我弄了假的結婚證。
難怪朋友們看到我炫耀結婚證,都紅著眼抹眼淚,落落哭得那麼傷心。
婚禮,其實是宋斯南和寧汐的。
月,也是我一個人去的。
傅言深的不產里,有那麼一座海島……
我也足夠懂他。
如果我們真有月,他肯定想帶我去那。
懷孕都是我幻想出來的,類似妊娠反應,其實是我抑郁癥復發的生理反應。
我還常常塞枕頭在服里,裝孕婦,所以妙妙看到我,才嫌棄說,我是跟玩過家家……
我的親人朋友,邊的同事、傭人,他們看著我一個人表演,也都盡心盡力地配合著我。
他們本以為,我這樣活在自己的臆想里也好,起碼不會痛苦。
沒想到,我會突然割腕自殺。
幻想終究是幻想。
我抱著他的枕頭,當是他的時候,卻無法到他的溫與氣息……
長此以往,我會清醒、會崩潰,然后,不再……自欺欺人!
“媽媽……沒有他,我要怎麼活?我接不了……我想他啊!”我哽咽道,淚如雨下。
歷經兩世,我們才過上安穩日子,才要復婚,他又沒了……我怎麼接?
我的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媽媽像我小時候那樣,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哄著我,安我。
只是,再多的安都無濟于事。
我只想傅言深能回來!
我花重金,請各路人馬,滿世界地幫我找傅言深。
吃藥控制后,我不再出現幻覺。
我回到我們曾經的家。
這里,之前一直在重新裝修。
如今,按照我的意愿,
里面的一切布置,還原和以前的一模一樣。
我將傅言深的帽間掛滿他尺寸的定制西裝。領帶、襯衫、袖扣、皮鞋……全都是我親自去專柜掃貨心挑選的。
我在花園里種滿了各種花花草草。
秋后,小花園秋花盛開,宛若一幅彩斑斕的畫卷。
我守著這個溫馨的家,等著傅言深回來。
從濃墨重彩的秋天等到萬凋零再到春暖花開……周而復始…遲遲等不到他回來。
……
“太太,夜深重,早點進屋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的。”
保姆溫媽為我披上外,對我勸。
我這一年,一直在傅氏上班。
傅言深離開后的第六個月,傅氏因群龍無首,發危機,林肖求我過去坐鎮,穩住局面。
其實我知道,所謂的危機,是爸爸故意搞出的,為了的是讓我有事做,幫傅言深守住他打下的江山,讓我有活下去的力。
臥室,中古風的吊燈,散發著暖黃的燈。
鋪著香檳真床品的大床,空空。
整個房間,仿佛一座空城。
我蜷在床上,抱著傅言深的枕頭,吸吮上面殘留的,他的氣息。
時間久了。
什麼味道都不剩。
“傅言深,我又要撐不下去了……”
“你到底在哪……”
一年了,就算是大海撈針,也該找到了。
……他真的不在這個人間了。
我從床墊底下暗格里,取出藥瓶,將攢了大半年的藥片,盡數吞下……
前世
黑邁赫在別墅院門外停下,約莫十分鐘之久,司機仍不見傅總下車。
過后視鏡,男人吞云吐霧,一張深邃立的臉,忽明忽暗。
心事重重的。
傅總最近總是這樣,背著太太了不的煙。
“傅總,太太出來接你了。”
聞聲,傅言深回神,將香煙拋進車載煙灰桶,開窗、揮手,撣去上
的煙味。
司機淡笑,心說,傅總平時在太太面前看起來居于上風,骨子里也是個妻管嚴。
“老公,你怎麼又回來這麼晚?”
傅言深剛下車站穩,盛喬喬便親昵地撲進了他的懷里,仰著臉,眉心輕皺,撇著,有點不滿的樣兒。
“還煙!”
狗鼻子似地,嗅著他西服襟,噘指責。
傅言深本想解釋兩句,一想到他們時日不多了,眸沉了下去。
“好了好了,知道你又有應酬。”
“快回家了,我給你煲了養胃的湯!”
盛喬喬很懂得察言觀,婚后五年,一直小心翼翼地討好他,見他稍不悅,哪還敢指責他。
“我不想喝,別瞎忙活了。”
進了屋,傅言深冷淡地丟下這句,徑直上了樓梯,邊扯松開領帶。
很是煩躁的樣子。
廚房灶臺上,今晚熱了又熱的砂鍋,還冒著熱氣。
盛喬喬心里,冰涼涼的。
轉瞬,又為他找補,他是公事上遇到什麼困難了,心不好才這樣的。
床上的時候,男人又恢復一貫的熱。
心悸著,指尖深深掐進他的背脊里,著腰迎合他,在他耳邊吐息,斗著膽子,說“老公,我們要個寶寶吧……”
結婚五年,他一直不肯要孩子。
傅言深一怔,而后,黑眸里閃過一苦,腰上的力道更沉更重。
夜闌珊,歡褪去。
疲憊的人兒早已貓似的在他懷里睡得酣甜,傅言深卻困意全無。
他明明是一個厭世,恨不能早點去死的人,可死亡真正臨近的時候,卻優寡斷,說不清道不明的煩。
“小傅,我……好你呀……”
聞聲,男人煙的作頓住,呼吸也跟著停滯。
著臺燈昏黃的,他怔怔地看著懷里的人。
著他的軀,仿佛全心地依賴著他,從相識到現在的一幕幕,在他腦海里回放……
許久,傅言深笑了,笑得苦又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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