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紀釗在他家里他也不意外,只是隨口說:“碼不是改過了?”
言外之意便是,你怎麼還能進來?
“首先,我給自己錄過指紋。”謝紀釗往沙發背上一靠,兩條大喇喇開著:“其次,你那碼改跟沒改沒什麼區別。你再多改幾次,就是一整套第八套全國中小學生廣播。”
他甚至從沙發上彈坐起來,從展運開始打開手臂,邊跳邊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陳瑜清跟看猴兒似的看他,片刻后才道:“……園的業績今年得看你。”
謝紀釗被打擊到,掃興地停止跳。
“你去哪里了?”他興師問罪:“為什麼剝奪我去汽車城的權利?”
陳瑜清走到廚房兌了杯溫開水喝。
喝完后,他便站在了窗邊。
從他這個角度站著,剛好可以看到停車場的位置,他不會錯過莊斐回來的第一時刻。
他沒有回復謝紀釗的問題,只看向窗外。
室外的氣溫近零下,他清清瘦瘦往那兒一站,一開始站得比直,漸漸地開始隨,到最后他一條手臂在窗臺上,腦袋不重不輕地磕在勁韌的手臂上。
像一塊安靜而乖巧的妻石。
“你在看什麼?”謝紀釗走過來,和他一起看。
看了一會兒,什麼也沒看到。
謝紀釗便指著儲藏室告訴陳瑜清,岳父岳母從南方給他捎回來的水果放在儲藏室里了。
陳瑜清不搭理他之后,他想了想決定批評指正他:“不是我說你,岳父岳母都這麼大歲數了,你居然還讓他們給你從那麼遠的地方帶水果。”
陳瑜清反問:“你沒讓他們帶珠寶?”
謝紀釗反駁,那不一樣,他是要鑲嵌在服飾上的,要二次售賣的,陳瑜清卻是因為莊斐喜歡吃水果。
一個用在正道,一個用在旁門左道。
陳瑜清提醒謝紀釗,果農直接寄出,他付的運費。
謝紀釗不知道陳瑜清剛熱完,腦子還熱乎著。只覺得小舅子今天好勝心有點強,平時他明明都懶得搭理他的。
權衡之下,謝紀釗決定先走為妙。
陳瑜清勉為其難地開口挽留了他:“再聊一會兒。”
謝紀釗卻識不出他的勉為其難,他開始瞪鼻子上臉:“聊什麼?我從剛才到現在就陪你一起看著禿禿的窗戶外面,你除了懟我還是懟我,我們還有什麼好聊的?我看我還是回去吧。”
“那就再陪我看一會禿禿的外面。”陳瑜清蜷起一條,視線仍落在窗外:“謝謝。”
謝紀釗被他的“謝謝”兩個字粘住,他有些見好不收的得寸進尺:“釗釗,不要謝謝。”
兩個人在窗戶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謝紀釗問起那晚之后的故事,陳瑜清只籠統說談好的。
天天漸漸暗了,黃昏沒黑夜。
謝紀釗覺到肚子有些,陳瑜清說柜子里有吃的,謝紀釗翻出來兩桶盒裝泡面。
“吃嗎,小舅子?”
陳瑜清的視線不挪:“可以。”
兩個人在窗戶邊吃泡面,陳瑜清總算是看到莊斐在樓下停車。
“你可以回去了。”
他騰出一只手來對謝紀釗揮了揮。
謝紀釗:“?”
謝紀釗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在樓下泊車的莊斐,這莊斐年紀輕輕的有本事,兩輛豪車換著開。
但再有本事,也不能把他小舅子弄個腦吧。
“我忍你很久了,我他媽面還沒吃完。”謝紀釗忿然。
“哦。”陳瑜清放下面桶,慢條斯理地了下角:“那你快吃,吃完走。”
謝紀釗走后,陳瑜清開始倒計時莊斐出現在他家的時間,
五、四、三、二、一……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他取出來一看。
莊斐:【小魚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玩起來就忘記了時間。今天好晚了,你應該已經睡了吧?明天見哦,晚安,好夢。】
陳瑜清:“……”
陳瑜清握著手機的長指彈了彈,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抱著謝紀釗剛剛才送來的水果踩著樓梯一節一節上樓。
他敲開了莊斐的門。
“你還沒睡嗎?”莊斐剛換完服來開門有些意外,在看到他手里的水果箱之后,又問:“房東送的嗎?”
以為是鄭昔阿姨托他帶上來的。
陳瑜清卻以為莊斐說的房東指的是謝紀釗,他點頭:“是房東送的。”
莊斐點點頭:“謝謝。”
但他替房東跑完之后,還站在門口。
他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
莊斐想到自己把他晾了一下午,有些疚,猶豫了下,試探地問:“或許,你想進來坐坐?”
“可以。”
在他走進來的那一刻,空間立刻變得狹□□仄,而室的空氣似乎也在這一刻被離,慢慢變得稀薄。
戶門輕輕拍上,聲響像一玫小小的銅塊在莊斐的心門上撞了一下。
陳瑜清單臂抱著水果箱,在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突然丟掉了他手里的水果箱,斜斜地靠抵在墻壁上。
水果箱在地面上顛簸兩下后,穩穩當當地立著,沒有一顆水果不識趣地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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