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那柳氏臉就變了,嚨跟啞住似的,見鬼似的盯著徐云棲。
文如玉立即嗅出不對,冷笑道,“我看你懷孕是假,迫是真。來人,押著把脈。”
文家的隨侍立即沖上去,將那柳氏給摁住,柳氏自是掙扎,可惜哪里是幾個仆婦的對手,很快被摁得彈不得,惡狠狠瞪著徐云棲,
“你是什麼人?”
徐云棲輕飄飄地笑著,嗓音跟從九幽地獄飄來似的,涼得讓人發瘆,“我呀,是捉鬼的神。”
荀夫人倒吸一口涼氣。
徐云棲很快把脈過,確認子并無孕,只是服用一些產生孕像的藥,文如玉很是解氣,對著徐云棲滿懷激,又著人將那子押下去,回頭再行置。
文如玉斂衽朝徐云棲屈膝,“多謝妹妹火眼金睛,否則我都要著的道。”
文夫人若有所思接話,“你確實得好好謝郡王妃,不僅幫了你的忙,更是救了你,你且想,那子并未懷孕,一旦進了府遲早餡,會怎麼辦,一定想法子將之栽贓到你頭上,到時候你便是不得。”
文如玉想明白其中厲害,頓時冷汗淋漓,再次鄭重施禮,徐云棲搖頭表示不在意。
那柳氏離開后,花廳的正室夫人們依舊打抱不平,
“外頭的人手段多著,千萬不得。”
“怎麼會有人甘為外室?簡直是自輕自賤。”
“還別說,也有外室心腸險惡害了正室娘子,登堂室的。”
“天哪,簡直是匪夷所思,這種人就該天打雷劈……”
荀夫人聽得們一聲聲譴責,只覺有鞭子在自己面頰,渾僵如石蠟,等到抬起眼時,恰恰撞上徐云棲含嗔的眉目,只見滿臉無辜地眨了眨眼,那一瞬,荀夫人險些窒息。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老嬤嬤知心病,猛掐了一把,著回過神來。
荀夫人眼神恍惚,氣吁吁抬手,“開宴……”
宴席一畢,文如玉茶都沒喝,急急忙忙出府尋丈夫算賬去了。
章氏也不愿多留,徐云棲便送出門。
荀夫人看著母倆漸行漸遠,等到賓客漸漸散去,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嬤嬤懷里。
荀允和這廂回的匆忙,席間挨個敬酒賠罪,今日皇帝遣十二王裴循過府賀壽,給足了荀允和面子,宴畢,荀允和親自送他出門。
有長風自巷子深掠來,獵起他緋紅的角,他彈了彈襟,負手立在照壁,目送十二王馬車走遠,
車馬喧囂人頭攢。
客人紛紛朝他拱袖拜別,荀允和也一一含笑回禮,忽然聽到后有人喚他,荀允和回過眸,就在這時,遠巷子另一端,一道娉婷的背影過他余,記憶深一道影子瞬間被牽了出來,荀允和視線猛地聚焦,定睛過去,那抹綠眨眼消失在盡頭。
荀允和本能大步跟隨而去。
那是晴娘最著的綠,擺上繡滿了黃的小花,如一抹徜徉在林間的姝。
近了,更近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擺,連著背影削肩也極像,眼看那一抹角即將被他捕捉,卻見那人鉆馬車里,如同一尾魚瞬間出他視線。
荀允和腳步頓時凝住,待要再探,一道影從垛墻后繞出,攔住了他的去路。
“荀大人。”
徐云棲雙手合在腹前,笑立在他跟前。
荀允和沒注意徐云棲,視線迫不及待循過去,卻見那輛馬車徐徐駛向遠方,駛向漸沉的天里,荀允和這才收回目,看向徐云棲,“姑娘為何攔我去路?”
徐云棲好奇著他,“大人在追什麼?”
荀允和沒有回,而是負手一問,“剛剛那位是你什麼人?”
“我遠方表姐。”
荀允和面一頓,既然是面前這姑娘的表姐,意味著是位極為年輕的子,想必是背影肖似,荀允和了額,出幾分后知后覺的窘迫,“抱歉,方才的影像極了我一位故人。”
徐云棲笑而不語。
等到荀允和轉離去,徐云棲也上了一輛馬車,疾快地駛向城南。
這回沒去醫館,而是來到隔壁的鋪子。
秀娘已焦灼地等在里頭,見進門,連忙迎了過去,迫不及待問,“怎麼樣?像嗎?”
徐云棲神復雜看著,“他認出了你的背影。”
秀娘拍著脯松了一口氣,“太好了,這半月功夫總算沒白費。”
*
今日天并不好,到了下午酉時,天已徹底沉下,只見烏云布,大雨將至。
荀允和夜里還要回衙門,早早用過清淡的飲食,先來到祠堂。
吱呀一聲,厚重的大門被他推開。
風掠進來,里面九十九盞燭火忽明忽暗。
他如常進門檻,先瞧一瞧地上是否落灰,隨后慢慢踱步至前方。
正北擺臺上供奉著荀家列祖列宗,最邊上還有兩個棕牌位十分顯眼,一個是他原配嫡妻章氏之靈位,一個便是云棲之靈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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