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過府去喝茶。
“我可以出門麼?”湯寧著請帖,詢問秦婆子。
秦婆子回道:“陳管家已經請示過王爺了,可以去。”
想了想,王爺既然如此寬厚,們總得懂規矩,“娘子出府之前,去與王爺道謝吧。”
“好。”湯寧輕聲應下來。
湘宜幫著換服,系一條輕薄的披風,頭上挽起流云髻,以絨卷作配,耳朵上綴著兩顆黃玉,一派秋日的溫婉。
湘巧去廚房提了一盅燉湯,不好空手去白霽堂,如此也算娘子的一番心意。
誰知主仆三人過去撲了個空,白霽堂守門的小廝說,王爺出府宴飲去了。
此時不在。
湯寧只得作罷,讓湘巧把湯留下,自己跟著出門,去如意夫人府上赴約。
如意老夫人今年六十有五,滿頭銀,神矍鑠。
兒孫滿堂,卻不在府中與小輩們同住,反而自己搬出來,另立府邸。
尋常人家,這樣會被說閑話,猜測底下人不孝順。
如意夫人開明得很,也風趣,說自己替夫家管了一輩子的家,老了誰還繼續,當然是甩給兒媳婦了。
要自己吃喝玩樂,太多人住在一起,怕不是天天都有孫兒來蹭的筵席。
這是玩笑話,卻贏得許多小輩的稱贊。
都是做人兒媳的,誰不喜歡自己當家做主呢?
老夫人及時退下,萬事不管,兒媳婦不知道有多輕松!
如意夫人的府邸,曾經是公主府。
長公主就這麼一個閨,什麼都給留著,故去之后皇帝并未收回宅子,一并歸屬到如意夫人名下。
便是先帝,都比如意夫人低一輩,薨逝時不到四十歲,更別說現在的小皇帝了。
這位長壽的老人,歷經了大堰朝的三位帝王。
湯寧下了馬車,就有幾個貌的侍簇擁上來。
們甜又活潑,極為討喜。
如意夫人最喜歡這樣的小姑娘了,鮮活熱鬧,平日里也不過分拘著,小丫鬟們的舉止神態,無不讓人覺舒適。
湯寧一路被引進府中,正是秋與冬接的季節,園子里擺了個滿滿當當。
忍不住哇了一聲,道:“夫人這里,好似神仙府。”
那麼多漂亮的花兒,那麼多漂亮的人,能不好看麼?
“我卻不是喊你來賞花的,”如意夫人正在亭子,朝笑著一招手:“到這邊來。”
湯寧循聲看去,老夫人在亭子里,邊放了好幾個扁筐,全裝著曬干的花,金燦燦裝滿了。
走了過去,給老夫人見禮。
“它們真好看。”湯寧的小手蠢蠢,很想看。
曬干后的花自有一幽香,澤亮黃,花托油綠。
黃綠相間,毫不損它新鮮時的艷。
如意夫人請過來喝茶,喝的就是這秋日新曬的花茶。
不同品種的花,有不同的曬制方式。
桌上的小爐子,沸水噗噗冒著煙,現沖了一泡,讓湯寧嘗嘗。
“這是瞿山白馬寺新送來的,前些天京城下雨,瞿山降霜,霜凍后即刻做了花干,我放了點冰糖。”
湯寧低頭抿了一口,點頭:“甜的,好香。”
鼻翼間滿是花的芳香,口微甘,久不散去。
如意夫人笑道:“小姑娘就沒有不甜的。”
手拿過一個扁筐,上被那一朵朵花干,“你瞧瞧,世人皆繪,這曬干的花茶,可能畫?”
“自然是能的,”湯寧捧起瓷白的茶杯,“花朵在水中舒展,重新綻放,不僅它自漂亮,茶湯也漂亮。”
喜歡五彩斑斕的。
如意夫人聞言,便請回去后作一幅,“我想與你換。”
領著湯寧去書房,看收藏的畫作。
如意夫人這一輩子,書畫幾多,有自己的,也收藏了旁人的,送出去不,留下的更多。
湯寧一頭扎進書房,大開眼界。
如此富的藏品,毫無疑問,老夫人是極為富有之人。
不僅僅是財帛方面,還有的在與經歷,積攢深厚。
“你可以從中挑一幅。”如意夫人笑道。
“這……我可以麼?”湯寧有些自知之明,的畫,如何能與老夫人互換?
“有何不可?”如意夫人打量自己的書房,“它需要增添一幅鮮艷的彩,你的畫很好。”
湯寧不是懂得推諉之人,兩個眼睛著,高興地直點頭:“多謝老夫人!到時我過來挑好不好?”
旁人說的話,都會當真的。
如意夫人喜歡這般純粹樸直的子,當下與約定了大致的時間。
“就選在落雪之后,還能去賞一回初放的梅花。”
湯寧聞言,無不答應。
真羨慕老夫人,這就是大家夢寐以求的養老日常吧。
******
回府后,湯寧帶著兩包花干,本想送去一包給王爺嘗嘗看,小廝卻說人還沒回來。
便作罷,改日再說。
秋冬替之際,夜長晝短,晚飯剛吃完,天就黑了。
夜里寒涼,湘巧湘宜早早伺候湯寧梳洗,到里屋待著玩,不好繼續在廊下逗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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