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仰臉看著駱夏,嗓音很輕地問:“你不張嗎?”
駱夏失笑,“不張。”
“我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坦白。
駱夏仿佛很高興,臉上瞬間漾滿笑。
他低笑說:“那等我白天不上班的時候過去看看阿姨。”
“以你男朋友的份。”
不是在上班時順便過去看看,是等到沒工作的時候特意探。
他總是這樣,讓人無法不喜歡。
向暖目不轉睛地著他,心跳因為他這句話瞬間紊。
“好。”角輕牽著應下。
.
下午快三點。
向琳被推往手室。
向暖寸步不離地跟著手推車,一直到手室門口。
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推進去,手室門關閉,自己只能停在外面。
向暖低下頭,眨了眨泛熱的眸子,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須臾,“手中”的紅的燈亮起。
向暖抿,坐立不安地等著。
雖然只是一個小手,可向暖還是提心吊膽的。
駱夏說闌尾炎微創手大概需要一個小時。
向暖從沒覺得時間走的這麼慢過。
好像每一秒鐘都被拉長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難熬的讓人不到盡頭。
在這一個小時里,向暖腦子里想了很多有的沒的。
從小到大的很多記憶爭先恐后地往外涌。
才記事的時候,母親是個家庭主婦,照顧照顧父親,打理家里的一切,但對自己很不上心。
那時候的母親給和父親花錢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從來舍不得把錢花在自己上。
六歲那年,父親出軌,母親在那段時間好像變了怨婦,看周圍的一切都不順眼,但依然在好好。
哪怕后來離異,了單親媽媽,母親也在很努力地想讓盡可能開心快樂地長大。
上學那些年,母親為了生活拼命工作,很多時候早出晚歸,忙得見不到人。
現在母親終于閑了下來,忙碌的人卻變了。
這麼多年,跟母親在時間上好像一直都在不斷地錯過又錯過。
兩個人從來沒好好地出去旅游,甚至連一起逛街都沒有過。
尤其高中畢業后,將近十年都在外求學,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陪母親的時間更是寥寥無幾。
向暖忽而很難過。
從來沒意識到自己在慢慢長大的同時,母親也在慢慢變老。
隨著時間流逝,能陪母親的機會只會越來越。
向暖神思混沌了良久。
直到燈滅,手室的門打開。
穿著綠手服的駱夏走出來,他摘掉口罩,看了看向暖,對出淡笑,隨即說:“手很功。”
“阿姨稍后就會被送回病房。”
向暖從早上被電話醒后就不斷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突然斷掉,強撐了快一天的緒也幾近潰散。
眸子里盈了層水,向暖快速地眨了眨眼,將吞回去。
而后抬臉,對駱夏出淺笑。
“謝謝,”向暖努力遏制著染了音的聲線,“謝謝你,駱夏。”
駱夏笑眼著,無奈低嘆了聲,只說:“快去病房看看阿姨吧。”
向暖回了向琳的病房沒一會兒,重新穿上白大褂的駱夏就走了進來。
他把后的正常現象以及注意事項逐一告知,而后才笑說:“大概就是這些,有什麼事直接我。”
靳朝聞連連點頭道謝。
等駱夏離開,守在病床邊的向暖怔怔地瞅了向琳片刻,默不作聲地出了病房。
向暖在走廊給顧添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暫時得請兩三天假。
在顧添問原因的時候,向暖的嚨哽了下,才若無其事道:“我媽闌尾炎住院,我得陪床照顧。”
這通電話打完,向暖沒回病房。
一路快步往外走,乘坐電梯下樓到停車場,然后找到自己的車,上去。
在車門關閉的那一瞬間,向暖就控制不住地噎出聲。
呆在這房狹小封閉的空間,將積蓄了將近一整天的所有提心吊膽和忐忑不安甚至愧疚自責,統統發泄了出來。
哭出來后向暖堵悶的心里登時舒暢不。
深深地吐了口氣,將眼淚干凈,推開門下車。
然后一抬頭,就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駱夏在車后方。
不知道他站在這兒多久了,但肯定不是剛剛過來。
向暖才哭過的眼睛通紅,眼尾的紅暈還沒褪去。
一下車就猝不及防地撞見他,人登時怔愣在原地。
駱夏走過來,什麼都沒說,只出手,把攬進了懷里。
向暖眨了眨眼,眸子又開始發酸。
須臾,駱夏才開口,嗓音低沉又溫,說:“以后想哭的時候,能不能來找男朋友?”
“你可以躲他懷里掉眼淚的,向暖。”
向暖抿了抿,帶著鼻音乖乖答應:“好。”
.
接下來的三天,向暖都在醫院陪床。
也因此,這幾天每到吃飯時間,都會被駱夏拉著去醫務人員的餐廳吃。
有時遇到他的同事,向暖不免被問是他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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